后来连衙役中都出现了死亡,弄得人更是人心惶惶,都说鬼魅降世妖物横生。
当时各个县的县令和县尉也算是用尽了手段,将县城护得密不透风。
然而凶手好像是在各县之间流窜,专寻稍微松懈的地方下手。
后来似乎也没有具体的人员落网,抓了几人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有些人被驱逐。
也不知是县衙的大力打击奏效,还是误打误撞抓对了人,总之此事便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往后六年都不曾再发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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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记载,其切面整齐,下到贴切,是非常娴熟的医者。”江铭翰翻看着卷宗,沉吟道,“故而当时许多大夫都遭到了怀疑,弄得人有病都不敢就医。”
秦安悦认同地点着头,忽而瞪大眼,目光凝聚在一个名字上:沈沁汐!
她从卷宗中抬起头,迅速梳理几件事情。
沈沁汐说她与林景渊是六年前相识,挖心案也是六年前发生的,而林景渊始终在追查此案……
“发现什么了?”江铭翰察觉她的异样,出声询问。
“你看这里。”秦安悦将案卷指给他看。
当时的人太过害怕,凡是受到怀疑的人都会被驱逐或者送官请求官府将其关起来。
沈沁汐是当时有名的大夫,立刻便遭到怀疑。
不过她心善救过许多人的姓名,又不符合当时县尉提出的力量大、胆量足、心肠歹毒等一系列条件,因而很快她便被官府释放。
沈沁汐的嫌疑解除,本该结束,但第二卷中又提到了她。
按记载来看,当时的民众已是草木皆兵,连邻居都要怀疑的地步。
于是,在沐阳定居不过两年的沈沁汐再次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这一次是有证据的。
“搜寻犬在她家闻到血迹、周围几个县中只有她会以刀割肉替人治病之术、有人看到她夜间独自出门……”
江铭翰轻轻念着案卷上的记载,眉头微蹙:“这些都无法作为确凿证据,甚至都难辨真假。未见凶器,不知目的,更不清楚作案手法,疑罪从无,单凭这些无法给她定罪。”
“不错,案卷中说她被放了。”秦安悦点头,将案卷又抽回来,关于沈沁汐的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
江铭翰疑惑抬头,不明白她在意的点。
“我有个猜测,但尚未证实。”秦安悦犹豫了下,问道,“这几日在城中你可有注意到医馆?”
江铭翰想了想,不确定道:“在城北好像有一家,其余……我未曾注意。”
“我也只看到那一家!”秦安悦打了个响指赞同他,“而且最近我在轩启书院去的次数比较多,碰见过几回孩子生病的事情,大家说的都是去城北那个医馆看,恐怕城中除了那里再没有其他医馆了。”
“那里坐诊的是一名男子,几位年轻学徒倒是有女儿身,却没有沈沁汐……”
“以沈沁汐的医术,应该不会是学徒。我今日出去再去确定一番,看城中是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馆。”
江铭翰看着秦安悦,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她最终还是出事了……”他的视线又回到案卷上,“或许是被驱逐。”
秦安悦立刻点头:“官府抓人需要证据,但城中百姓要信什么,说服得了自己便可,那几条不知真假的说辞足以让风声鹤唳的百姓驱逐一个人。”
“所以你猜想六年前她被驱逐,正好遇到林景渊,故而林景渊追查此事至今?”
“有没有道理?”秦安悦扑闪扑闪地眨着大眼睛,兴致勃勃望着江铭翰。
江铭翰单手撑着下巴思索了番,点头:“有道理!”
秦安悦登时一喜,笑容尚未绽开,便听江铭翰又不咸不淡接了句:“但无意义。”
秦安悦瞬间一僵:“怎么无意义?”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查挖心案的凶手。至于林景渊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与沈沁汐又有什么关系,等查明了,带着真相去问林景渊不就知道了?”江铭翰慢条斯理地拿起案卷继续看。
秦安悦不爽地磨磨牙,赌气道:“我还说真相也直接问林景渊呢!他查了好多年了,甚至追到铜木县的贼窝里去了一回,肯定掌握了不少……”
她心中一动,突然顿住声音,抬头望向江铭翰。
与此同时,江铭翰从书中抬起目光,朝她看来。
二人目光一对,同时说出一个名字:“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