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天还未完全亮起,藤原杏蹲在玄关给两双小皮鞋系鞋带。太宰治的鞋带总会被它的主人系成死结,这个惯用绷带的孩子似乎对任何规整的绳结都怀有天然的破坏欲。
"今天要教你们做玉子烧哦。"藤原杏轻轻拍掉中也裤腿上沾的墙灰,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厨房传来金属撞击的闷响,雾岛确用刀背敲晕扭来扭去试图逃跑的鳗鱼。太宰治扒着门框看,围裙下摆随着男人利落的剖鱼动作摆动,隐约露出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轮廓。
"中也,把味淋递过来。"雾岛确头也不回地吩咐,刀尖挑开鱼腹,露出雪白细嫩的鱼肉。中也踮脚去够调料架,指尖刚碰到玻璃瓶就被太宰治抢先抽走。两人在料理台前扭作一团时,藤原杏带着笑意的声音插进来:"打架的孩子要负责削萝卜皮哦。"
巨型白萝卜咚地落在案板上,中也瞪圆的眼睛里映出萝卜表面凹凸的纹路:"这、这根本是树桩吧?"太宰治突然凑近,冰凉的刀刃贴着中原中也耳际擦过,削下的萝卜皮在空中连成完整的螺旋。中也腾起的怒气被雾岛确的呼唤打断,男人小麦色的手臂饱含力量感:"中也,握刀的手要稳,像这样。"
晨光透过格栅窗斜切进来,为藤原杏樱粉色的发梢染上一层金边。她正在教两人的打蛋,中原中也用异能控制着蛋液悬浮在空中,形成金色的小漩涡,太宰趁机把整罐盐倒了进去。当焦黑的失败品端上桌时,雾岛确面不改色地吃掉大半。太宰治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怔忡。
横滨的天气阴晴不定,午后暴雨突至,阁楼的木质地板在湿气里膨胀。藤原杏铺开晒干的桔梗花,太宰治总是"不小心"踩碎淡紫色的花瓣,中原中也试图用重力让碎片重新拼成完整的花朵。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溪流,雾岛确用火柴梗教他们搭横滨港的微缩模型,太宰悄悄把代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火柴头换成了螃蟹钳。
"下雨天最适合试胆大会呢。"藤原杏突然熄灭电灯。摇曳的烛光里,她睫毛的阴影在墙上化作振翅的夜蝶。中原中也强装镇定地抱着靠垫缩进墙角,太宰治悄悄捏紧了被角。当故事讲到苍白手臂从井里伸出时,阁楼木门突然吱呀作响,雾岛确端着姜撞奶进来,受惊的中也掀翻了整个茶几。
收拾残局时,太宰在碎瓷片里发现半张烧焦的照片。雾岛确年轻时的模样浸在硝烟里,身旁战友的脸被火焰吞噬。他刚要细看,照片就被藤原杏抽走换成热毛巾:"是叔叔在烹饪学校炸厨房的纪念照啦。"
雨停后去超市采购,太宰治正和中原中也上演拉锯战。他故意往购物车里堆满蟹肉罐头,中原中也报复性地将二十盒草莓牛奶塞了进去。经过水产区时,雾岛确突然拎起太宰的后领避开飞溅的鱼血,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为什么那几个阿姨一直看我们?"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帽檐。藤原杏往他怀里塞了颗卷心菜:"因为小中也和小治像帮忙跑腿的乖孩子呀。"玻璃墙上倒映着他们四人并行的身影。事实上,几个伪装成家庭主妇的港口Mafia成员正用微型相机对准他们,镜头很快被雾岛确"不小心"弹落的硬币击碎。
晚餐的拉面战争最终演变成异能对决。太宰治坚持要在中也碗里挤满芥末,被报复性地倒进整瓶辣椒粉。异能作用下悬浮的赤色面汤里,藤原杏突然伸手,稳稳接住即将碰撞的瓷碗:"交换着吃才是正确吃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