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书有些无语,而他身后的江浔显然被来者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在听到对方叫出王爷二字的时,整个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爷?大人竟然是王爷。那该是哪个王爷?莫不是传言中那个文采斐然却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文优王?若按年龄来算。除了摄政王外能称作王爷的便就只剩下一个承袭的郡王。对,一定是文优王了】
什么文优王啊,我哪里像是文采斐然?只有好吃懒做还算搭个边。
沈淮书微微抬眸,向着不情不愿跪在自己面前的向明看去,不咸不淡地道:“起来吧!陛下呢?”
地上有点硌得慌,要不你先扶我起来?
向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陛下带着陈礼等人去处理谢云程了。我们接到消息说他要毁了金矿消灭证据”
末了,他看了看洞口,继续道:“看起来陛下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很快就会赶过来”
“很快就会赶过来吗?”沈淮书强打精神,见他迟迟不伸手想独自从地上爬起来,怎奈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行不通。
陛下马上就要来,他很想要一匹马,让它带着自己能跑多远跑多远。
可是他刚刚被踢了那么多脚,肋骨怕是断了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此刻折腾只会是自寻死路。
算了,摆烂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烈日有些刺眼,更有寒风拼了命地往他的袖口里钻。
然而向明的手压在剑柄上,只闭目养神,始终没有要伸手扶他一把,更没有半分要叫人来帮忙的意思。
江浔呆坐在地上半抱着他有些茫然,似乎也早已没有半分的力气。
空气中是诡异的沉默。沈淮书甚至能听到自己上下起伏的呼吸。他觉得自己没被捅死,就要被晾死在这里了。
小皇帝难道没有交代过救下本王后要将本王搬去哪里吗?就算再恨再怨自少也要把本王捆了拉到牢房里去吧!
牢房虽然阴暗潮湿,但好歹四处不漏风,且还能吃到残羹剩饭。
本王饿了,本王全身都疼。
沈淮书的呼吸声越来越小,视野也越来越模糊,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鼻翼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他强打精神睁开眼,就见小皇帝不知是何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头戴玉冠,周身还夹带着比寒风还要刺骨的冷意。一双漆黑的眼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尽管一言不发,身上的压迫感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淮书有点心虚,也有些害怕他。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已经没有了要演戏的力气,本能往江浔的怀里缩了缩,眸中星河颤抖,张了张嘴,乖乖地叫了一声:“陛下”
小皇帝的手颤了颤,轻皱着眉头。半天,就在沈淮书以为自己就要被他一刀砍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好似腾云驾雾了一般。
再细致地感受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已被小皇帝从地上捞了起来,此刻正待在小皇帝的臂弯里。
沈淮书全身僵硬,不敢有丝毫的乱动,生怕他再一生气找个悬崖把自己给扔下去。
“嗯”魏少安的胸膛结实有力,从鼻翼冷哼出声,算是回了他一声。随即低头看向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沈淮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立刻闭上了眼睛。
魏少安的心却突然漏了半拍。在他眼里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狂傲自负的摄政王此刻正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嘴角还有着尚未擦干的血迹,身上也满是青紫。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他其实在来云山县之前就提前调了兵。他本就是冲着金矿而来的。只是一直都未找到金矿的位置。
而他自是也怀疑过沈淮书,只不过即便他身为君王,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能妄下结论。
所以他很想知道沈淮书会怎么做,便故意引他寻找江浔,放任他与谢云程发生冲突,就是想看他会不会想尽办法抹去所有的罪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沈淮书非但没有这么做,竟还亲自带人去了矿里。
他就仿佛是故意暴露给他看一般。
于是一直暗中跟着沈淮书的陈礼就顺藤摸瓜地摸到了这里。
魏少安接到消息后想都未想地便亲自带人来擒。路走到一半却又听到了另一条消息。说是谢云程突然带了很多人去炸金矿。
魏少安其实早在让陈礼去拿账本的时候就有提前料到。只是在听到沈淮书还在矿里时,尽管知道可能假的,他的脑袋还是突地“嗡”了一声,整颗心更是跟着提了起来。
便兵分两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