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我要静养,下次没带着小辞就别来我这儿了。”
岑老太太哼了声,挥挥手让岑闲离开。
“那大概不行,半个月后我还得接你出院。”
“半个月你还追不到人?”
要不是腿还搭在凳子上,她得直接直接站起来指着岑闲的鼻尖。
眼睛里透露出的嫌弃准确表达了一句话:你怎么这么没用。
岑闲不和老年人计较,直接掠过话题又和护工了解了下老人近期康复情况,叮嘱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在老太太不争气的目光中离开。
——
“怎么啦?”
透过电话,余瑜愉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余瑜,”舒辞逃离回家,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心脏雀跃不止,脸上绯红一片,像是秋天的红枫叶,晕染一片挪不开眼。
“你怎么了?哭了?还是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家里吗?我马上过来!”
余瑜听见那两个字就觉得不对,有很明显的颤音,声音闷闷的,他的话骤然变得急促,准备去找舒辞。
“我没哭。”
舒辞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遮掩不住声音的颤抖,手指按压在眼角,想阻止眼泪滑下来,可完全没有用,他只能任由眼泪没入发丝。
他真的说不清楚此刻心里是什么情绪。
岑闲的表白是多年以来的得偿所愿,可是他却不能接受。
“余瑜,我做了一件错事,所以是不是上天开始惩罚我了。”
蜷缩在沙发上,眼泪不再往两旁,而是顺着脸颊,一直没入锁骨,他把脸埋进双手里,遮掩住眼中的痛苦。
“别这样说哈,我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做错了事咱们道歉嘛,努力改正,不要伤心,我马上就过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先安慰,准没错。
“不用过来,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反而说不出口了。”
舒辞轻声说着,他的声音飘渺不定,却一下子拉住余瑜的脚步。
“说吧,我一直听着呢。”
余瑜的声音不像往常那么活泼,很温柔,“让我看看什么事能难住什么都不怕的舒助理。”
舒辞被他轻松的态度感染,情绪稍稍稳定:“我之前跟你说我要离开。”
“嗯,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受欺负了。”
“毕竟耀晨集团天天加班,万恶的资本压榨打工人。”
知道余瑜想让气氛活跃一点,让他没那么伤心。
舒辞抬起头,双手环绕膝盖,手机放在膝盖上面,眼睛盯着没有开机的电视。
“我……”
他还是说不出口。
余瑜那能不了解他:“不想说就不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依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做的错事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不会只是不小心打碎了岑总的杯子吧?”
“当然不是,抱歉,浪费你时间了。”
舒辞垂下眼睑,低声说着。
“亲爱的舒辞先生,你要明白,我是你的好朋友,你难受你不找我找谁,还浪费时间,那我拉着你去逛街的时间算下来,我现在得内疚死了。”
他用着搞笑的腔调,说着。
“哎呀,到这种时候才知道言语的匮乏,我确实只会说别伤心,别难受,但我都是真挚的哈,有问题一定要找我,不准一个人悄悄溜走哈。”
“我知道了。”
余瑜又噼里啪啦说了很多话,也没给舒辞插嘴的机会,从他国外的见闻分享到他最近认识的人。
舒辞静静听着,一直到很久很久,能感觉到那边说得口干舌燥,舒辞的心情也平复得差不多,只是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心脏刺挠得厉害。
泪痕黏在脸上的感觉并不舒服,他伸手搓搓自己的脸颊,打断了已经开始分享今天晚上准备吃什么的余瑜。
“我怀孕了。”
“怀孕了好啊,怀……孕……啊!!!你说什么!”
余瑜差点一头磕在桌子上。
这简直就是重磅炸弹。
他怎么能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不应该是刚才那种颤抖的语气说吗!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谈恋爱了?”
他缓慢组织措辞询问。
“没有谈恋爱。”
舒辞回复,没有课刚才颤抖的语调,彻底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那怎么回事!难道是潜……”
“不是。”
怕余瑜越说越离谱,舒辞打断:“只是一个错误,有孩子也好,至少有伴了,所以这两天情绪有点不稳定,我准备下个月就走了,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这些年也够累了。”
他最终还是没把事情说清楚,但把未来的规划说给余瑜听。
电话那头的余瑜张大嘴,从客厅沙发上跳起来,膝盖正巧磕在茶几上,疼得呲哈咧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想问,又怕刺激到他,犹犹豫豫半天,想法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吐出来一句:“那我要当你孩子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