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向来对做什么都兴趣缺缺,没想到她会提出要养只猫,姜忱看着她,不确定地问:“你养?”
“嗯,我同事养了一只,特别可爱。”陈果停顿了下,想起什么,说:“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回卧室拿手机,翻出里面小猫咪的照片,“小姨,你看。”
姜忱走近看了眼,是只白色的布偶猫,鼻尖和嘴巴跟粉嫩的花瓣似的,漂亮又高贵。
担心姜忱介意卫生问题,陈果又说:“等把猫接回来,我就买个空气净化器,每天打扫卫生,不会让家里有奇怪的味道。”
姜忱工作忙,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另外难得见陈果有兴趣养只宠物,她就没扫兴,“养猫就像养小孩儿一样,你要是不怕麻烦就养吧。”
陈果笑了下,“谢谢小姨。”
“别着急谢我,有些话我先说在前面,我拍戏很忙,没空陪你养这小玩意,你接回来了就要自己负责。”
陈果貌似并不在乎她养不养,不疾不徐地说:“你放心,我自己养,不会麻烦你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姜忱没什么好说的,“行,早点睡吧。”
“嗯,小姨,晚安。”陈果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姜忱低下头,在门口站了会儿,也回房间休息。
约莫着姜芸和戴晓勤第二天要十一点左右才到,姜忱定了十点半的闹钟,打算睡个懒觉,但早上还不到七点,她就醒了。
窗帘没有拉严实,能看见天刚微微亮,姜忱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说服自己再睡会儿,但嗓子又干又疼,怎么也睡不着。
她轻叹了口气,掀开眼罩,坐起来醒了会儿神,起床去倒水,拉开门走到餐厅刚拿起水杯,突然发觉不对劲。
厨房的灯在亮着。
姜忱转头,看见陈果在厨房做早餐。
“你——”
姜忱想说什么,一张嘴发现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居然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地清了下嗓子。
陈果听到动静,回过头。
姜忱倒了杯水喝完,再次尝试开口,这次终于能发出点声音,但无比沙哑,“起这么早。”
她忙又喝了两大口水。
陈果看着她,问:“是不是感冒了?”
姜忱手顿住,抬起头看向厨房,眼神古怪。
因为陈果的嗓子没比她好到那儿去,哑得都快带出气泡音了。
两人对视了眼,这场景莫名有点搞笑,还带着些许尴尬,姜忱收回目光,扯着嗓子费劲地问:“你声音怎么回事?”
“智齿发炎了。”陈果哑声说。
姜忱皱下眉,走近才看到陈果两边脸都是肿的,人看起来圆润一圈。
“吃药没?”
陈果摇下头,“等会儿出去买。”
“先别做了,过来。”姜忱抽走陈果手里的勺子,把她拉到灯光底下,食指和拇指卡住陈果的下巴,轻轻往上抬了下,“张嘴,我看下严重吗。”
陈果眼皮微垂,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慢慢张开了嘴巴。
姜忱想要看清楚里面牙齿发炎到什么程度,头又往前凑了点,神情很专注地在找,“上面还是下面?”
“......”陈果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姜忱抬下眼,猛然察觉到不对劲。
两人离得太近了,这个距离只要任何一方稍微上前些许,她们就能亲上,但谁也没有主动,说不上是等还是赌,就那么安静地注视着对方。
大约半分钟过去,姜忱松开了手,越过陈果去看锅里的粥。
她拿起勺子搅了几下,关掉火,哑着声音说:“四颗好像都不太乐观,等消肿了去拔两颗吧。”
陈果点点头,走过去说:“你是不是喝酒了?”
姜忱咳了声,弯下腰从橱柜里拿了两个干净的碗,“剧组聚餐,喝了一点。”
陈果眼皮微微垂下,很笃定地说:“不止一点,你喝了很多。”
嗓子实在太难受,一说话就疼得皱眉,姜忱懒得再张嘴,含糊地应了声,“嗯。”
她猜陈果肯定也不好受,但她依旧用那破嗓子开口,“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小姨,以后少喝点吧。”
姜忱放下勺子,勺兜轻轻搭在碗沿上,她转过头,一脸不耐看着陈果,因为不想说话,就一直看着,希望她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果抬起头,从容迎上她的目光,“你答应我的。”
“......”
姜忱愣了下,隐约记起是有这事。
·
那晚陈果一直保持沉默,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姜忱因为工作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去,闲暇之时猛地想起住在家里的那孩子,心口还莫名犯堵。
仔细算起来,她和陈果相处得时间并不长,可能是因为那天她在楼梯间偷偷哭泣的画面击中了自己。
姜忱对陈果产生了一种期待。
期待她能是个快乐的小姑娘,健康成长。
所以在发现陈果存有那样阴暗的一面后,姜忱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失望,有点刻意不想见那孩子。
可工作总有结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