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维莉娜很庆幸这一路上没人经过。她开始好奇地打量这座大的像城堡一样的建筑。
它无疑是漂亮的,但很奇怪,进门后一眼望去的不是前厅,而是两条路和一个鲜艳得让人觉得危险的花圃。
她来不及细看,但直觉告诉她那里面绝对有不少巫师协会列出的“违禁品”。
她又把视线转向地面上那些用水泥和彩色鹅卵石铺成的几何图案上,两条路的图案完全相同,它们环绕着中心的花圃向后延伸进未知的深处。
“幽灵”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右边那条路,阳光消失在宏伟的柱廊上方,她们穿过那些对称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石柱,进入了一个看起来是卧室的地方。
这肯定是“幽灵”的房间,这里充满了她的气味。“幽灵”把她轻轻地放下,让她趴在一张铺着雪白的羊毛毯子的大床上。
身体一得到解放,埃维莉娜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她还没坐稳,屁股上就传来一阵火烧一般剧烈的痛感。那些本该细软的羊毛像尖锐的钢刷一样划过她的皮肤。她从没那么疼过,比她被食尸鬼抓伤还疼,她哭了出来。
“啊……疼……”她没什么力气,只能抽泣,声音因为之前的叫喊已经沙哑了。
“别乱动。你的左屁股已经肿了。”
“幽灵”的声音像飘在空中。埃维莉娜的头很晕,四肢无力,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幽灵”把她像摊煎饼一样摆好姿势。她用余光看到“幽灵”拿着一个细长的金属小瓶子朝她走过来。
埃维莉娜懦弱地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逃避接下来的酷刑似的。
“很快就好。疼就咬住毯子。”“幽灵”用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埃维莉娜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担忧与痛苦。
她想点头告诉她别担心,但当药水滴在她的伤口上时,疼痛从她的屁股迅速蔓延到全身,她感觉那条海蛇从她的伤口钻了进去,像田鼠一样开始在她身体里挖洞。
她痛苦地嘶吼挣扎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一定要杀了它!”
埃维莉娜愤怒地睁开双眼。
白色的天花板和银色的圆形吊灯悬浮在她的头顶上方,她茫然地瞪着它们,大脑一片空白。外面正下着雨,她的耳朵被动地接收起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的滴答声。
雨水。
所以刚刚的是一场梦,福克斯无尽的雨才是现实。
噢,她烦躁地呻吟了一声,裹着被子翻过身趴在床上。被子完全被她压在了身体下面,寒冷开始攻击她暴露在睡裙外的皮肤。或许是梦中世界发生的事太清晰了,那种火烧的痛感似乎延伸到了现实,她的屁股隐隐作痛。
埃维莉娜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穿衣镜前,侧过身体,一只手撩起睡裙,另一只手迅速拉下她的蕾丝内裤。
梦中伤口位置的皮肤很光滑,她的屁股也保持着它该有的弧度,和睡觉前一样。
她松了口气,心情却不那么平静。她从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就像它曾经发生过。
梦里的她和“幽灵”关系很亲密,她们住在靠海的石头房子里。她没看到其他人,也许那里只有她们两个。而最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她在面对“幽灵”时是完全舒适自在的。即便是现实,她除了在埃阿斯和克里面前能如此无忧无虑外,面对其他人时她会记着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一些理性。
“幽灵”。埃维莉娜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以及她惊人的速度,她与人类是那么不同。这些异常本该令她警觉,现在反而成为她赞美“幽灵”的地方。
她走到床边坐下,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相当坏。
一场梦。有着干爽的空气和炽热的阳光,和福克斯完全相反。那些虚假的东西令她怀念。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故事的主角有她、“幽灵”、海边,以及那条该死的海蛇。也许是因为白天的事,爱德华对她外表的描述过于离谱,她的神经又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所以才会梦到这些。
但那仅仅是一个梦。你这个白痴。她告诫自己。试图抵抗心中飞速增长的,对“幽灵”的——爱。
“白痴。”埃维莉娜嘟囔道。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还不到起床上学的时间。上学。她想了下,她也许会去。她思考了一会到时将碰到的场景,比如老师和同学的询问,或许还有一些关于她请假衍生出的八卦。它们压过了她脑海里的“幽灵”。但很短暂。
“白痴。”
她钻进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又一次责骂自己,希望以此来摧毁她对“幽灵”不该有的情感。
后半夜她没再做梦,外面的雨声在她耳边循环播放,她还没习惯连续不断的雨。这声音折磨了她很久,她才成功入睡。相对的,她不可避免地睡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