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禾缓缓直起身,露出白嫩的小脸,局促地笑了两声,“不……不了。”
“我是否在何处见过姑娘?”清冽的男声响起。
廖朔欲再出声,却被庄邈抢了先。他刚想打趣一句“你怎么也学起这招来了”,却见庄邈神色平静,似是认真发问,遂等待着黄衣少女的回答。
“没有,我没见过你。”华禾显然有些慌乱了,她眼神飘忽,正好对上姜青岚的眼眸,于是泛出哀求的眼神,希冀她替自己解围。
“是么?”庄邈沉吟片刻,“但是——”
“你认错了,这是我师妹。”姜青岚出声打断他,长臂一伸,把华禾揽进自己怀里,察觉到她一把将脑袋钻进去,装缩头乌龟,又微笑补充,“呵呵……她性子有些怕生,二位勿怪。”
庄邈眉头微蹙,他分明觉得这少女有几分熟悉,可等他想再分辨时,少女已埋首进姜青岚怀里,他只能看到姜青岚细白修长的脖颈与玲珑的锁骨,再往下……
他眉心一跳,不敢再看,耳尖已染上淡淡红晕。
少顷,方敛眉道:“冒犯姑娘了,应是在下认错了。”
临走前,廖朔仍不舍地盯着姜青岚与华禾离去的背影,满脸萧索之色,“可惜,可惜啊!这样好的苗子,我竟一个都留不下!”
正在此时,华禾鬼鬼祟祟地回头,发觉原地站着的二人都在看她们,顿觉后悔,又飞速转头回去。
“阿姜,你刚刚为什么不护着我?”华禾拽着姜青岚的袖子晃啊晃,耍起了脾气。
“你还说呢,自己见他们跟见鬼似的,我还以为你偷了他们东西呢!”
“胡说!我怎么会偷东西!”华禾当即反驳。
姜青岚又上下打量她一眼,玩味地笑了声,“我倒小看你了,专挑无关痛痒的话跟我斗嘴,自己的底细却一字不提。你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趁我还愿意要你,赶紧说吧,否则我可不敢收你这个大麻烦。”
华禾纠结极了,她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方才怯怯问道:“那,我可以只说一部分吗?一定要全说出来吗?”
“哈哈哈。”姜青岚噗嗤一声笑出来,“刚说你聪明你又犯傻,哪怕你掺一半假的进去,我也没处去分辨呀。还是你怕我去找庄邈问你的底细?”
“你们认识?!”华禾猛然抬头,表情从震惊到可怜,她又摇着姜青岚的衣袖,“师姐,求你了,别把我送回去,也别把我送到庄师叔那去。”
“你是苍梧派的?”这下姜青岚倒真吃了一惊。
“不不不,不是的!”华禾连忙摆手,末了,叹了口气,道:“我们找个地方聊吧。”
黎北城内最大的酒楼中,上等雅间内,姜青岚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数碟水果点心,满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望向华禾,“所以,你便这么溜出家门了?”
据华禾所言,她家原本是一大世家,家族中有很多人都入了一个仙门,但她因为某些原因未入此仙门,自小只跟着母亲学习术法,而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去年生辰,伯伯给自己布置了盛大的生辰宴,还说要为自己寻觅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夫婿,就连娘亲都未置一词。
可就在今年年初,娘亲竟开始相看夫婿,华禾不明白为什么对父亲情深一片的母亲忽然变了性子,跑去大闹一通,反而被伯伯训斥一番关了起来。
她气恼极了。她不是不希望娘亲寻到良人,但她能觉察出母亲根本还爱着父亲,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反对招夫。
她自小便被拘在家里,经此一事便觉得再在家里呆下去,连自己的婚事都会受人摆布,便跟娘亲商议要一起逃走。
谁知娘亲勃然大怒,还扇了她一巴掌,她一气之下就打包了自己积攒的金银细软,收拾好包袱逃走了!
她知道横秋会,也想去秘境中寻些奇门术法又或是上古秘宝,思来想去,想不被家人找到,可以混迹在云隐派的队伍中,便来了黎北城。
“所以,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的确无门无派,我说的是之前!现在我不就是师姐的小师妹么!额,其实,我也不算逃出来啦,我只是出门历练,我留了书信的!”
姜青岚颔首,思索片刻,问道:“你被关起来了?看守你的人多么?”
“可多了!”华禾重重点头,“要是人少,我早就脱身了,也不用被关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漏洞。”
“是么……你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也奇怪,那天我隔壁的院子失火了,看守我的人倒有一大半去灭火了。剩下的人里,忽然嚷嚷起有贼,就去追飞贼了。我看准时机就溜啦。”
“你不觉得是有人帮你逃走吗?会不会是你娘亲?”姜青岚一手支着下巴,眼眸明亮。
华禾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不可能,我小时候也试过溜出门,被我娘逮住,回回都揍我一顿,这次我可不止溜出门玩玩,而是离家出走哎!她怎么可能帮我呢?”
“也是。”姜青岚又塞进嘴里一块糕点,“这个好吃,你也吃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