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绫一愣,松开了二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安越想越觉得有趣,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不是,红绫姐,莫大哥什么时候成太监了?”
“我……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净的身?”
她瞪了一眼平安,“你别笑了,赶紧说清楚。”
“莫大哥只是当了李福全的义子,又没进宫当过太监,总不能李福全是太监,他也是太监吧?”
段红绫沉思片刻,“那、那圣上怎能容忍李大官人的义子不是太监?这也不合朝廷法度啊?”
平安冷哼一声,“朝廷法度?你也不看看,如今李福全卧床养病,连圣上都要去李府慰问一番,足以见得,什么朝廷法度都抵不过李福全的滔天权势。”
她望了一眼平安,迟疑道,“那、那或许李大官人就只收阉童为义子呢?”
“红绫姐,你可别忘了,前几日柯闻下狱,连带他的妻妾儿女共七十多人,也一起收监了。柯闻再怎么蠢,也不会给别人养儿子吧?”
段红绫欲言又止。
偶有几回她也曾对莫士元是个阉人的事实感到有些可惜,可如今听平安一语,她倒是真的希望莫士元是个不折不扣的阉人了。
若平安说的是真的,那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岂不是误会了他?
她心情顿觉不好,邢贵见状,拉着平安连忙跑了,剩下她一人在院子中久坐。
辛萝练完剑回来,看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发愣,“怎么了这是?”
段红绫长叹一口气,直截了当问道:“辛萝姐,你觉得……莫士元是太监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他一起上过茅房。”
段红绫差点喷出一口茶出来,“不是,你说到哪里去了。”
“我就是今天听平安说,才知道我可能真误会他了,只是这话吧,我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辛萝横了她一眼,“他是不是太监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不能这样说,我以前老是当众骂他是阉人,好像也不太好……”
段红绫正了正色。
“那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纠结这个事情干什么,他是或不是,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啊,难道你想当众跟他道个歉?”
“那肯定不是啊。”
“那不就是了,他是不是太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多一根东西查案就厉害一点?”
段红绫再次喷出一口茶。
“辛萝姐,你又说到哪里去了!”
辛萝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
段红绫什么话都没说,目送辛萝回房间了。
纠结半天,她还是决定去瓦舍找燕三一趟。
她只问燕三太监长什么样子,并未提起莫士元。燕三摸了摸胡子,“红绫啊,这问题你正是问对人了,从前我在京城混的时候,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御前太监我也见过不少,这太监到底长什么样子,我最是清楚。”
“想当年啊,我——”
段红绫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你先别忆当年了,赶紧说。”
燕三嘿嘿一笑,“想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太监,很简单。”
“第一个嘛,太监都是没有喉结的,说起话来很是阴柔;第二个,便是面白无须,皮肤比寻常男子都要好上不少,至于第三个,便是身型婀娜,走起路来不似常人。”
段红绫努力回忆着莫士元以往的样子以作判断,可平日里她压根没留意过莫士元长什么样子,如今脑海中只有他模糊的身影。
“怎么样红绫,你能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太监了吗?”
燕三笑眯眯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叫几个兄弟帮你把那个人绑了,把他裤子脱下来看看不就行了吗?”
段红绫无奈:“我先走了,告辞。”
眼下只怕是要等莫士元回来,才能解决她心中的疑惑了。而远在京城的莫士元,跑了一日一夜的马,才终于回到了李府门外。
他来得匆忙,身旁只带了石爽一人,石爽跟门房说了几句话,便回禀道,“公子,圣上和庆王都在里头,怕是很快就要出来了,我们先从侧门进府吧。”
莫士元点点头,将风帽往下拉了拉,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带着石爽进了府。
多日未归,西侧院的一应布置还是如往日那般。莫士元拍了拍肩头的雪,问西侧院的嬷嬷,“父亲今日身体如何?”
“回公子的话,今日老爷身子好些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庆王送的那根百年老参起了作用,老爷今日说身子没有往日那样酸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