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将庞威镖局笼罩其中。镖旗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波发出微弱预警。
柳涵苔一身蒙面黑衣,如暗夜精灵般在庞威镖局的屋脊上方轻盈跳跃。
巡逻镖师的脚步声逼近,她迅速闪身没入高台下方的暗影里。
屏声静气地等待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略微思索之后,她再次腾身而起,向着庞威镖局西院而去。
一个房间的大门被她轻轻推开,而后悄然闪入。
借着雕窗透进的微弱月光,她看见屋内一排排需要押镖运送的货物。
她在这些货物中翻找起来,却都不是她今夜此行的目的。
她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在墙壁正前方,发现一只山羊头骨。
她走近山羊头骨,伸手将其按进墙壁里,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柳涵苔闪身入内,里面一片漆黑。她吹亮一只火折,顿时各色奇珍异宝映入眼底。
她的目光在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上一一略过,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不过,她虽然心动无比,也知贪心不足必有灾殃的道理。
她整理好震惊的心绪,专心寻找今夜的目标。
在众多宝物之中,她发现了一只精美的盒子,不禁心中一动,会是它吗?
她欢喜地朝着那只盒子走去,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盒子刹那,一只大手抢先一步将盒子握在手中。
柳涵苔惊异地回头,只见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站在她身后。
言莫谦脸上的银色面具闪过一道寒光,照亮了他唇边一抹病怏之气。
“你是谁?”柳涵苔沉声问道。
言莫谦并未回答柳涵苔的问话,他看着手中锦盒,冷声说道:“不想死,就赶紧滚!”
“休想!”柳涵苔说着手中寸心剑凌厉出手。
言莫谦挥扇挡开柳涵苔的袭击,两人在这不大的空间里你来我往。
此女到底什么来路?怎的如此难缠?
言莫谦心中悱恻,小心应对着柳涵苔的攻击。
柳涵苔心中同样猜测不已,以她的警觉,竟未发觉此人的存在,当真不可小觑。
几个回合后,言莫谦想尽快摆脱此女纠缠,终于让他逮住一丝喘息的机会,于是趁机而逃。
但柳涵苔又怎肯轻易让他离开?她甩出潜影丝追踪言莫谦而去。
屋脊之上,柳涵苔手中潜影丝牢牢缚住对面言莫谦手中锦盒。
言莫谦用尽全部力气才将锦盒护住,不至于让锦盒被潜影丝拽走。
正僵持的时候,柳涵苔另一只手甩出寸心剑,击中言莫谦手腕。
言莫谦手腕吃痛,松开锦盒。
眼看锦盒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言莫谦迅速旋身,想将锦盒重新抢回。
却用力过猛,锦盒被震开,里面柔光锦缎如瀑布般倾泄而出。
“好美!”
几乎同一时刻,两人都看呆了眼。
忘却了收回手中力道,被柳涵苔用内力召回的寸心剑,擦着言莫谦的衣袖,从洛霞锦中央穿过。
布帛撒裂的声音响起,言莫谦衣袖被截断的同时,洛霞锦也被寸心剑一分为二。
“那里好像有人?”下方传来巡逻镖师的声音。
柳涵苔眼疾手快,用脚尖勾起半块洛霞锦,连同言莫谦的半截衣袖,一起胡乱塞入怀中,慌忙离去。
言莫谦看着逃之夭夭的柳涵苔,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愤怒,敢从他手中夺物,当真是不怕死,还真以为他“酷蝎”的称号,是白叫的么?
他拾起另一半洛霞锦,装入锦盒中。向着柳涵苔离去的方向追去。
待巡逻镖师匆匆赶来,庞威镖局西院恢复了入夜的宁静,只余下残裂的瓦片无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喵!”
一名巡逻镖师瞥了眼屋梁上的黑猫,嘴中嘟囔道:“哪有什么人?不是只野猫吗?”
柳涵苔踏着穿云步在西岭小镇屋顶楼阁之间穿梭,第一次当盗贼,又碰上那么个瘟神,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此地已距离庞威镖局数街之隔,想来那个病秧男人不会再追来了吧,她停下脚步,倚靠一处屋檐休息。
她拿出怀中的洛霞锦,半截月白衣袖随之滑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