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沈璃才开了口,她的声音已经有了颤音:“恕我直言,我还是更愿意把她当成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但内心并不相同的人——世间长的相似、姓名相同的人多了去了,她也可能不是我(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天命瞳孔的花纹是独一无二的,可沈璃不敢承认)——何况……
“高高在上的神太可怕了,她以权能杀了人便扬长而去,徒留下世人因此争端不休,令那生灵无处可得安宁;而且因此,他们甚至失去了使用异能改善生活的可能——
“来时的路上,搜查侍卫是比对的面容,这就说明他们从不担心犯人会易容;来时的路上,人们是用马车、牛车赶路的,用的是最为简朴的赶路方式,这就说明权能的使用、阵法的动用甚至没有被普及——这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一开始遇到的是对我使用异能刑讯逼供的行刑者,我甚至于不知道这里有异能……
“何况,至少在此处,我从不认为我拥有任何形式上的可以审判别人的资格——更没有资格让别人因我所谓的审判而死——她亦如是。”
……
瑟冘·爱德拉今天的心情并不好、又或者说她这几日的心情就没有好的——作为她的后代,却无能为力于亵渎神明的犯人逃之夭夭,瑟冘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手中的雷电滋滋作响:“下次见到那个混蛋,我一定不会让她跑了——不过,现在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祂如此仁爱,却总有的人想要打破祂的红线……等等,那边的是……”
她的视线毫无疑问的落到那正呆呆看着神像的沈璃,此人让她有些眼熟,没办法,眼熟是对的,毕竟沈璃甚至于没有变换容貌,只是单单换了一个发色而已——那发色甚至于是用浓咖啡染的,这漫不经心的伪装早就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下岌岌可危,只是沈璃没发现而已。
“女士,请问你是谁?”瑟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拦住眼前的人,一定要。
“我?”沈璃这才从与小冬的交流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总感觉这个眼神令她震悚,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似乎正在提醒她自己与这个女人并非初次见面。
“我,一介自莫里亚蒂而来的旅人,叫我沈璃就行。”做人嘛,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沈璃胡扯地名来简直是手拿把掐,但说实话,她怎么不能算是从莫里亚蒂山脉过来的人呢?
“哦,沈璃啊……”瑟冘在思考这样的合理性与自己直觉的反常缘何而起,显然性的这个名字和她接触过的哪个犯人都对不上号,虽然思绪凌乱,但瑟冘还是先礼貌的回了话,“我叫瑟冘,是教会的执行人,最近城里不太平,记得多加防范……人呢?”
沈璃当然早就跑路了,她还没有和这里的官方正面对上的打算,就算她已经察觉到一道炙热的仿佛饥渴之人见水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她,但无所谓了,她已经有点打算随波逐流了,就比如说,故意将破绽留给身后跟踪了她一路的人——沈璃随意找了个无人的街巷,背对着城区主干道,脚步放的极缓,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东西,背后之人拿起棍子就上来了,在一击之后,沈璃成功的被认定晕倒,她有几分看乐子般的看着那跟踪者身上穿着的黑袍(虽有一角是红的),以及那上面在光线下层层叠叠的血迹。
“这份目的性,这简单粗暴的操作,还在这种守备森严的圣城……”沈璃被他们拖走,下落不明。
瑟冘手中的长鞭被折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敲击着,此刻外面的环境电闪雷鸣,可她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那是祂降临时的时节啊,她淡淡看着眼前的报告:“鸟鸷会最近有大动作?让我去据点搜捕……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