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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往事已往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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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路滑,官人小心些!”车声和着风声,媏娘的嘱托却更清晰些。哪料到这一声高喊让腹中的胎儿更是兴奋起来,媏娘小心地到了灶房,将锅里舀满水,灶里填满柴,点了火,然后扶着灶台,挪步到水缸旁边,伸手抓住灶房门边,一边抬脚一边说:“再这么闹腾,你父亲要回来了,我可要告诉他揍你屁股!”说罢自己又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挪步到了正屋里,拿出早已缝好的新被褥,又将剪刀放在床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身影,又仿佛在重复着母亲做的事情,那时母亲至少还有小小的她在身边,可是母亲依然没有留下来,包括那个被父亲的二房俞娘子称为怪胎的弟弟,母亲也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硬是被俞娘子的下人抱去丢掉了。媏娘真真地看见弟弟右耳朵后有一红色圆形胎记,也真真地听见弟弟的哭声,可她哪里追得上那下人,等她满头大汗地追到月坡桥时,却不见了那下人的身影,望着快落下的太阳,媏娘嚎啕大哭着跑回家来,母亲大出血,已经不行了,稳婆早已吓跑了。稳婆也不是母亲先前找好的那个,俞娘子说那家稳婆子不在家,只好请了别家的。父亲宠信俞娘子,尽管母亲是正妻,尽管母亲柔美、温存、善良,可从来没得到过父亲的半分怜爱。父亲的三房叶疏音又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女人,但是媏娘还是去找三娘子,女仆看孩子可怜,拿了吃食哄她吃:

“三娘子去云台庙给大娘子求平安去了,姑娘······”媏娘哪里吃得下,泣不成声地往回跑,让仆人套了车飞也似地去了外祖母家。

外祖母的到来也没能留住母亲,抱着女儿大哭,哭女儿命苦,哭媏儿无依,苦自己眼瞎,痛悔将女儿嫁给在这样不知感恩的女婿,即使自己是诰命夫人又如何,也奈何不了狂妄自负的女婿,也奈何不了作恶的俞娘子。孱弱的外祖母一场痛哭之后,回去便卧病不起,几日不到,也没了。可叹:不负韶华读光阴,黛眉红妆添嫁衣。银发青丝两相送,奈何桥前苦别离。

媏娘觉得有些累,回忆过往的伤感让她觉得疲倦,她不想活在这样的往事里,包括对父亲的怨恨和冷淡,幼年没有爱,少年没有爱,还要拼着命去救不曾给她温暖的父亲,世事的艰难让她有着母亲的智慧和隐忍,又有着苦难中成长的胆大和果敢。父亲前几天又托人到冰绝崖打听媏娘的消息,师父看了看她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更是疼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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