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是医者,在草民心里,皇上首先是病人,病人就是草民心里的寻常人,寻常人受这一针时,痛了便要大叫才好,轻者大叫好,重者暴跳更好。我已经把银针比寻常人多推进了一些,可是皇上没有痛感,又推进了一些,就想逼出皇上的郁结之气,皇上需静养几日,不可再生烦恼。”
源知远说着又将银针轻轻转动几下,猛地拔出,暗红的血冒了出来,“皇上感觉如何?胸口还闷吗?”随着银针拔出,皇上突然觉得通体舒展,心口处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自言自语道:“外面的天气真好!我是该放下一些了!”源知远收拾了医药宝箱,行了礼便要离开。
“你不害怕朕吗?见了朕为什么不下跪呢?”皇上突然有些爱惜这个有着傲骨的,想着人太傲气,得杀杀他的锐气,立足于太医院方可不吃大亏。
“皇上是草民的病人,若是害怕,心生畏惧,不能专注,给皇上医治便不能随心了。”
“还都是你的理了?难得有你这样一个人敢在朕面前这样说话,让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个平常人了,坐在龙椅上面是个圣人,下了龙椅后还是个圣人,那些儿女、那些大臣、那一大群‘胭脂裙钗’都是那一句好听说那一句,暗里却勾心斗角,你倒好,不下跪,不叩头,不问安,只当一个自己心中纯粹的医者。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想来我也要做一番自己了。看来,你不是个庸医,你是一个最明白这世道的人,只是不想为这世事所累,想做一个潇洒的人罢了,今天我也索性洒脱一回,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那岳旗云倒也随遇而安,无人激怒时,便似一个三岁孩童,有吃有喝有人在旁边陪着玩,只要皇上一来,便手舞足蹈,他只记得皇上一个人了。
源俶继承了父亲的衣钵,练得了一身绝世武功,但那秉性也随他父亲源知远,给个太医院首位御医不乐意,让他拜在王相门下伴随六皇子,他趁给诰命夫人诊脉时偷偷溜出城一去两年,不见踪影,走时给皇上留了句话“鹤逐闲云随云去,白梅踏雪寻雪飞”。皇上那个气啊,可又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