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穿着破破烂烂衣衫的妇人,正毫不客气的使劲儿摇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少女。虽说是少女,但也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姿色,毕竟这儿的女人们都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
这少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脑子就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一般的剧痛起来,眼前时不时闪现过一些画面。
她脑子乱的很,什么都记不起来,像是蒙了一层雾。剧痛过后,她睁眼就看到此刻逃荒一般的场景,破败的茅屋里除了她还龟缩着四五个妇人,她们的年龄都不是很大,大约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而她自己,她看了看自己黢黑却细细的手指,断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屋子里没有任何能用的家具,所有人都麻木的坐在一团杂草上。包括她自己也是癞皮狗一般团在草垫子上。她挪动自己的双腿,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痛,撩起衣服下摆,不出意料的看到小腿处有被用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大约是因为一直无人照料的原因,鞭痕已经开始有些发炎,暗红色的血迹干涸,但那一块皮肤却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肿,摸上去温度也很高。
少女明白了,自己的昏迷大约就是这几道鞭痕造成的,她可能是遭受了一些毒打,再加上伤口已经发炎,才会让身体如此脆弱。头晕脑胀可能也是生病的表现。
“这女娃没事吧?”操着一口乡音的妇人担忧的说着。
旁边的几个女人像是听到了笑话,“呵呵,有事没事最后都得死。谁也逃不掉。还不如早死了好呢。”
少女终于察觉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似乎十分不妙了,“我们这是在哪?”
一个妇人苦笑:“要是知道在哪就好了。”
少女想要站起来去茅屋外面看看,她扶着脑袋慢悠悠的挪动着,细弱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窈窕。
就在还有两三步就能走到门口的时候,那腐朽的小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用力过大使得那可怜的小门发出痛苦般的嘎吱声。
这是什么!这是人吗?!少女被迎面撞进来的两个人形生物撞倒在地,望着这两人可怖的长相,却生不出一丝要重新站起来的欲望。
这走进来的两人,虽然维持着人的姿态,但是他们的面部却布满了紫褐色的纹路,杂乱无章,双目突出,满眼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根本不像是正常的人。
“快起来,快走。”这两人就近拉起一个妇人的胳膊,用力一挥,妇人就像是一块小石头一般被扔出了屋子。
愣在地上的少女也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丢了出去,过大的冲劲儿让她又一次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刚想抱怨几句,只听轰隆——一声,是雷声?
少女一边起身躲避后面两人的钳制,一边机敏的四下打量,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翠绿的树木彰显着现在还略显炎热的时节,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处老旧的木屋,或许是守林人的居所。
既然现在还是夏天,那刚才的雷声应该是暴雨来临的前兆吧。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
这次不仅是少女自己听到了,那两个怪异的男人也听到了,他们惊慌起来“这么快就追过来了,狗日的,快逃。”
逃?为什么要逃?谁在追着他们?
这里没人能解答少女的疑惑,她被死死揪住了头发,只能拼命跟着那两个怪人逃命。
“尔等冥顽不灵,速速缴械,饶你不死。”轻灵的遥远的却又十分清晰的声音炸开在耳边。
这声音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仅仅是听到,那两个怪人就不得不因为双耳剧痛而停下了脚步,鲜血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从他们的双耳流了出来。
这两个怪人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松开抓着少女的手,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迎击敌人,但就在那瞬间,一道闪电竟然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却又精准无比的直劈到那两人身上,亮白色的闪电刚一接触到那两个怪人,便将那两怪人直烧的血肉模糊。
一切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没有人看到那可怜的少女,因为距离那两个怪人太近了,被天雷的余威所伤,竟也直直倒了下去,不知死活。
此时,天边一团火红徐徐降落下来,由远及近,才看得清那是一个身穿朱红色衣衫的明丽女子,她一袭长发,用一根同样火红的丝带扎成利落的马尾,脚踩小鹿皮靴,腰间配一个明黄色的荷包,垂着一块白玉芙蓉佩,满脸鄙夷的看着地上那团焦黑——那两个怪人在天雷之下已经成了一团黑乎乎的烤肉。
“什么啊,这么恶心。”晏羽南用手捂住口鼻,忙退后几步,像是十分嫌弃。
“师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天雷之下这种初入门的魔物,都会被烧成飞灰,你还跑这么快。”跟在后面的男子身穿月白色长衫,比起一个修道之人,更像是人间的公子哥,他手拿一柄折扇,正在夸张的扇动,很难说不是因为那股子令人作呕的焦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