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求稳妥让公主从漕运离开也没有不对。
只是现在漕运初建,人手错综复杂,并不是一个上等之法。
在上马车的时候,褚红停住了,如果她也离开了,那扬州城中暗里盯着她的人,会无动于衷吗?
“怎么了?褚掌柜?”
褚红摇了摇头,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我知道陈墨为什么让我们分两路走了,其实我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话追兵不会那么快赶到。”
按照陈墨的心思,自己肯定是那个护送他母亲离开的诱饵,可是他又派了另外一队人马来保护自己,有谁会为了诱饵下这么大的功夫呢?
或许自己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诱饵。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
赵虎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世子的计谋根本就是天下无双呀,哪里会有漏洞吗?
“他去截杀前来宣旨的官员也是为了制造混乱,多延长一些时间,如果我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说不定这里会是陈墨的葬身之地。”
相反如果自己留在这里的话,一来可以吸引他们的视线,二来说不定她还可以趁机保下陈墨。
她重新上了那架马车,对着一旁的赵虎道,“漕运的人并不全是我们的人,他们的嘴巴也未必牢靠。”
“而且临近冬天前往边城的那一段路肯定是要结冰的,你们从徽州偷偷接上公主跟何立,将剩下的人留在船上,然后走陆路往边城去。”
赵虎还来不及拦她,褚红一甩缰绳朝着扬州城的方向去。
“不用担心我了,如果陈墨侥幸活着跟你们聚合,就告诉他,我舍不得我弟弟,舍不得归月居的人,日后有缘再见吧。”
万松兴颇为无趣的在褚红的书房胡乱用笔乱画乱写着,时而支着下巴往窗外看去。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弄得如此狼狈?”
见褚红一瘸一拐的进来,王眉连上去搀扶他。
屋里的万松兴听到声音便冲了出去。
“已经是寒冬了,怎么还能像夏天一样呢?过几天你肯定又要生病的!”
王眉看了看门外停着的马车,小声道:“世子怎么又把你带出去一整晚?这次竟然还让你独自驾马车回来!也太不像话了!”
王眉一边抱怨,一边心疼,这梁王世子真不会疼人,夏天大晚上的看星星也就算了,凑合着算是有个情调,怎么大冬天的还整夜整夜的看啊?
去泡个温泉不比这强?说不定还能借此表明心迹,真想不明白这些男人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在看到褚红身上那件外袍时,少年原本开心的脸渐渐低沉了下来。
“又?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步步朝着褚红走来,“阿姐同这个世子很熟吗?”
褚红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到屋子里后先喝了一杯茶,又随手拿了几块点心垫肚子。
“算是熟吧,我当初能来扬州全靠他。”
说起来陈墨应该是她在这里认识最久的一个人,虽然自己不记得安朝历史里有专门提起这么一个世子的存在,可能是他并没有太多功绩,也可能是活的不久。
但无论如何褚红都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在扬州。
万松兴将茶壶拎远了,有些嫌弃,“这里面的水都是凉的。”
而后又看向桌上的糕点,已经没有几块了。
这些东西他都吃过,不说味道顶好,但是比起自己小时候吃的那些,简直就跟面饼没什么区别,真不知道褚红为什么还留着。
“出去一晚上竟然连饭都吃不到吗?”
王眉这时候端上来一碗姜汤,后面跟着几个侍女端上来一碗粥和一些清淡小菜,对于他解释道,“这是常事了,想必是他们有急事商量,不用太过担心,世子肯定不会让你姐姐伤到的。”
万松兴冷哼一声,什么急事非要大半夜的商量?分明就是那个什么世子找的借口。
褚红将汤喝完了之后,感觉瞬间耳清目明起来,原本晕乎乎的头脑也变得精神起来。
“去喊一下徐掌柜吧,我有些事和他商量,让他和书行的几位掌柜一起在归月居等我吧。”
那人正要退下,万松兴站了起来。
“不准去。”
他一句话让一旁的侍女动又不能动,只能看向一旁坐着的褚红的褚红。
这些人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然后他对着褚红道,“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眼底乌黑,脸色煞白,一副一夜没睡的样子,到底有什么要紧的值得你你这样连夜去做?”
褚红倒不是很在意,她担心要是布置晚了,陈墨那里就无法扭转了。
“当然是有人命关天的事,这些都是常事了,我没什么关系的。”
万松兴冷眼看了过来,常事又是常事,被人掳走是常事,夜不归宿是常事,强撑着身体处理其他的事又是常事,难道褚红有现在的身家全都是通通拼命来的吗?
见他脸色不好,褚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