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随心里很破防:不是,凭什么啊?为什么是她啊?
他忙前忙后一个月,明映只是在屋子里宅着,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你尽快将她送过去。另外,你不用着急回来,在医仙谷待半个月。”
白随脸色阴转晴,但又很快皱眉。
“我待在那边,留你在天行堂,我不放心。”
明焕合上那本杂谈闲书,斜倚浅笑。
“你若在这,他们提防得紧,那才叫无计可施。你急匆匆将明映带走,只会令他们心生顾虑。”
白随转念一想,点点头,那帮老家伙需要一个明家的孩子,明昭远在医仙谷,明煜身边是继夫人,明昭的孪生妹妹明映是最好的选择。他将明映带走,他们即便对明焕出手,也不会是死手。
“你还有什么谋算?”白随直白问道。
明焕挑眉,取杯盏倒茶,慢慢详述自己的计划。
白随越听越皱眉,最后整张脸都皱起来,这计划属实狠辣,算是破釜沉舟之举,即便能永绝后患,自身也会元气大伤。
他望向明焕,她神色如常,拎起茶壶续茶,愈是平静,愈是说明她心意已决,无半分动摇。
“好,照你说得来。”白随答应了。
白随走后,明焕倒掉茶水,从暗格里取出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精放松紧绷的思绪,她想到萧乾的模样,那家伙看似清风霁月,实则如阴沟里的水鬼,一旦触及,便纠缠不休。
现如今,她需要萧乾的帮助,不得不与之往来,只是他眼底的幽暗令她厌恶。白随已尽力肃清天行堂,但是远远不够,如果不表现出足够的狠辣和魄力,他们会被萧乾拿捏住。
…
白随来到明映门前。
来之前,他问过明焕,是否和明映商量好,明焕回答含糊不清,只说通知到了。
白随预感不好,果然,他叩门并无回应,连续叩门一炷香,已经演变成砸门了。
如果是旁人,或许是不在屋内。
但是,这是明映,她一定在。
白随的声音和他砸门的动作一样暴躁。
“明映!明映!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别装死,明焕说了你要和我去医仙谷,明昭也在那,你给我出来。”
“明映,你看看黄历,今日宜远行,快出来啊。”
“明映,我求你了,你开开门啊。”
白随喊得喉咙快哑了,声音逐渐趋向嘶哑,咿呀门开了,伸出一只手递来杯温水。白随接过水杯,门又合上。
她大爷的,这可真贴心。
他一仰头,将水喝完,杯子一丢,并指凝气,凌空画符。
数道凌厉的风卷起,将房门劈得七零八落,风刃却遇到阻碍,屋里地面赫然升起一道土墙,土墙后的女子面无表情。
白随并不气馁,单手掐诀,另一手摸上袖中暗镖。
刀光剑影过后,两人不分胜负,站在院子里,周围已然化作废墟。
白随收起武器,拍拍身上的灰。
“不打了,我放弃了。”
明映听到这句话,表情松动,白随放弃意味着她不用出门了,她转身回房间,一转头,房间呢?
四周都是断壁残垣,她能看见床榻断裂燃烧,枕头上还在冒烟。
白随流露出得逞的笑意。
“怎么样?没地方躲了,会不会我走。”
明映皱眉,想了想,确实没地方去,于是老老实实走向白随,无声表态愿意和他走。
白随揉揉她脑袋。
“走吧。”
天行堂去往医仙谷的路程需要一天多,明映不常出门,白随放慢行程,打算两日到达。
接近傍晚,他们寻到一家客栈落脚。
“住店,来两间上房。”白随下意识摸左手,手指空空,才反应过来戒指送给林苒。
白随尴尬地摸摸腰间,又摸摸袖子,忙着四处找钱,但哪都没有,一直以来习惯将钱财放储物戒。
明映疑惑歪头,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染上的?”
“啊,染上什么?”白随也疑惑了。
“赌瘾。”
明映知道,白随挺有钱的,能够一夜之间两袖清风,只能是染上赌瘾,他看着俊秀正经,却染上恶习。
“什么赌瘾啊,我只是把钱用掉了。”
“全用掉了?有东西卖得那么贵吗?”
白随停下浑身摸摸的动作,思索了一下,答道:“是有点贵,但是挺值得的。”花钱买命能不值吗?
明映摇摇头叹气,白随身无长物,钱财全空,这哪是买东西,分明是卖东西,将自己品格卖给赌场了。
白随实在是拿不出钱,转向明映。
“你没钱吗?你天天不出门,肯定存了不少零花钱,快拿出来。”
明映听话,慢吞吞地掏钱给白随,她和明昭性格截然相反,喜欢安安静静缩在人身后,看上去像个小妹妹。
客栈掌柜目光鄙夷打量白随,这什么人啊?嗜赌不认,花小姑娘的钱住上房,怎么不去住茅房?
…
第二天,他们赶到药香村,医仙谷没有谷内弟子带路,无法穿过山中阵法,白随寻思着找个地方落脚,听说医仙谷在村里新开了药馆。
白随带明映找到地方,药馆藏在小巷子里,门面不显眼,匾额上简单刻着“医仙馆”,取名也是相当随意,这是药香不怕巷子深?
白随叩门,开门的是两个面生的人,分别是医仙谷的何师兄和钱师弟。
他们倒是认出白随。
“哦!你是那个居然没死的。”钱之文惊呼,他对白随印象很深。
“在下天行堂白随,上次幸得医仙谷照顾,这次特来答谢。”白随压住嘴角抽搐,礼貌道。
他暗暗推了把明映,让她拿出明焕准备的谢礼。
明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递上礼物。
何师兄揉揉眼睛,这人怎么和明昭那么像,仔细一看,五官就是一模一样,但是气质截然不同。明昭是太阳花,眼前的女孩就像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