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餐,白随端着早饭,径直挤开明昭,紧挨着林苒坐下
“你有毛病吧?”明昭被挤开,瞪眼朝他骂道
“那么多位置,你都可以坐。”白随轻飘飘道。
从早饭起,他整日跟着林苒,林苒整理药材,他跟着;出去买菜,他跟着;浇花喂鱼,他跟着。
林苒问他有何事,他便笑容阳光答道:“想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
这让林苒没法拒绝,却又能感觉到白随在入侵她的生活,无孔不入。
不适感逐渐攀升。
明昭先一步忍受不了,将林苒拽到房间里,白随碍于男女之防,才没跟进来。
“他怎么回事啊?”明昭问道。
“我也不知道。”
林苒也觉得怪异,不懂白随是何用意。
明昭捏着下巴琢磨,她原以为白随喜欢林苒,便会追求表白。她了解林苒的慢热,对于不够熟悉的人,她肯定会拒绝。
这样一来,什么也不会发生。所以明昭才没管,却不料白随表现太怪异,他像是跳过表白,直接成为恋人的角色。
明昭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握住林苒的手,说道:“我先去找他谈谈吧。”
她行动力极强,一出房间就找上白随,二人在角落里,明昭咄咄逼人,白随面色冷淡。
“他们是在吵架吧?”林苒说道。
“嗯,没事他们常常吵架。”明映面无表情回道。
“你不表白,整日像摘不掉的膏药粘人多恶心!”
“她又没拒绝,你管那么多。”
“我就是看不惯你废物,表白都不敢!”
“你怂恿我表白,无非是对答案有把握。”
面对明昭的咄咄逼人,白随很冷静,反应更是冷淡,他早已理清思路,如果按明昭说的表白,必定是拒绝的答复。说到底,他们并不熟悉,他没有底气能短时间让林苒心动。
徐徐图之,不能心急。
他要做的是一点点攻城掠地,熟悉她的喜好,占据她的生活,以确保未来的一个肯定答复。
一方打定主意,另一方计划落空。
明昭气不打一处来,越看白随,拳头越硬,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想鸠占鹊巢,抢她的位置。
她索性不骂了,改成念诀,火光四起将白随逼得飞身上屋檐。
白随也不客气,反手水蛇缠绕,将她也卷上来。
二人在屋顶上打得难舍难分。
“这不会把院子拆了吧?”林师兄麻了,原本以为白随想拐走林苒,现在看来,最大的危险是他和明昭在一起会变成炮仗,炸了院子。
“不用担心,他们常打架,有分寸。”明映面无表情道。
林苒望向她,真和明昭不一样,同样的样貌始终波澜不惊,有几分呆萌。
“既然不用担心,那我们给猫猫布置一下新窝吧。”林苒提议。
明映眼睛一亮。
“好。”
林苒和明映给猫猫布置新窝,麻绳缠在竹簸箕上,能当作床,又能给它们磨爪子。
猫窝刚坐好,没招来小猫,反而招来火星子,将缠绕的麻绳点燃,迅速扑灭后,竹簸箕焦黑,猫过来闻了一下,臭臭的,扭头就走。
这下,轮到林苒生气。
明映面无表情提议:“要我把他们绑过来批评吗?”
…
前日和明昭打架,惹到林苒很生气,极少见她发脾气,将两人狠狠批评一顿后,她就和林师兄他们回医仙谷了,也没说回不回来。
白随等了两天,郁闷情绪逐日递增。
明昭反而幸灾乐祸,她就长长久久地住在医仙谷,不像白随可能被召回去。林苒不在,她看白随闷闷不乐,心生几分得意,看你还敢不敢鸠占鹊巢。
白随没等来林苒,等到了明焕的传讯。
他要回去了,明日必须启程。
白随倚在连廊的栏杆上,想起天行堂精致却冰冷的砖瓦,心上压着块巨石。
他真的可以和林苒在一起吗?她有医仙谷,有明昭,过得那么好,身边有许许多多彼此关爱的人,凭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压抑不住思绪层层堆叠,白随走出了医仙馆。
…
林苒不是赌气回医仙谷,平日看诊治病都要写医案,分析病情总结经验,恰好积攒的医案数量够多,她这趟是回去交作业。
医仙谷所有人写的医案都交给晏棠师兄,他会一一批阅,还会给出指导和建议。
师父孟长月从不指导医术,他们都是由大师兄教导,唯一一次,是两年前目睹孟长月为气绝的幼子续命,大家才知道医仙之名不虚。
晏棠夸赞了林苒的医案记录细致详实,疗法逻辑严密,好话说在前头,紧接着就是和颜悦色地挑刺。
“这个方子,为何马钱子仅用一钱?”
“马钱子有毒,我担心……”
“病人正值壮年,此前少有疾病,你用药拘谨,拖长病期反而伤身。”
“还有这份医嘱,叮嘱一日少食多餐,五餐为宜,服药五回皆在饭后半个时辰,你知晓此人是长工,成日忙碌,应该调整剂量,一日一副药。”
大师兄指尖敲着医案,声音温柔婉转,却句句如刀直入要害,指出林苒的问题。
“为医者并非温吞谦和,有时也需要锋芒,才能果断地直切病灶。”
“师兄,我知道了。”
见师妹情绪低落,他放下医案,将案台上的葡萄推到她面前。
“前几日魔瘴的事我听说了,你很勇敢,很果断,可以将这份力量挪一些到平日看诊治病中来。”
她可以变得更勇敢果决吗?林苒扪心自问,在原来的世界里,按部就班读书工作,在如今这个神异鬼怪的世界里,是不是有她必须要打破的藩篱?
林苒在师兄指点下,修改了两日医案,又翻阅几本医术,颇有收获。一晃到第二日傍晚,才离开医仙谷。
重回药香村,她寻思着买点宵夜,离开的那天发了好大脾气,大家聚在一起吃点宵夜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