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处理啊?”
“联系律师了,剩下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林以述给林一游倒了杯水,关切地问:“那数据恢复了吗?”
“还没”,林一游“咕咚咕咚”把水喝完了,道:“我试了一下午,也问了同学,十有八九是恢复不了了。”
林以述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林一游揉了揉长时间看着屏幕发酸发痛的眼眶,道:“加班重做。”
虽然她还是像平常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但林以述还是从她细微的表情判断出这件事的棘手程度。
林一游在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擦过她的身体,很舒服,但无法洗去今天的疲惫。
吹干头发躺回床上之后,她鬼使神差地点进了H市那个“家”里的监控页面,好死不死,陆屿矜躺坐在沙发上,正脸对着屏幕这边的她。
许是因为她不在家,不用顾虑太多,他一身深V睡袍,露出大片光洁白皙的胸膛,顿果不停地用它的小脸蹭着他的胳膊,他却神色淡淡兴致缺缺。
林一游的初衷确实是想看一眼顿果,现在却无法把视线挪到它身上。
因为陆屿矜冷脸发呆的样子很少见,也许不设防的他才是最接近他本身的样子。
顿果围着他绕了几圈,最后坐在了他的腿上,他漫不经心地摸着顿果日益光亮的皮毛,眼神却也没有落在自己腿上的“黑毛球”上,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整个人都好似被一种隐隐的孤独笼罩着,像失意的诗人笔下的象征寂寥的意象,林一游不自觉地陪了他一会。
直到睡意逐渐袭来,手机滑下砸到脸上,疼痛打败了困倦,她揉摸着自己的鼻梁,这才发现画面变得漆黑,撸猫的人已经不见了,她调节着角度,顿果已经回到了猫爬架上,黑暗里它的两只眼睛像激光笔一样——闪得她莫名有些心虚。
这一晚,她又一次梦见了陆屿矜,轮到她自己变成了一只贪恋他身体温度的猫,梦是通往任意奇幻世界的门票,半真半假的被抚摸的触感,令她尝到了做猫的乐趣。
林一游被这梦吓得不轻,以往起床是断不会记起那些梦的,可今早一睁眼,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就细细地重现在脑海里。
她揉着太阳穴,发誓今天不会再点开监控视频,这话是在心里说的,没让人听见当然是不作数的。
白天她忙得连去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自然想不起另一个城市家里的小猫,可是晚上十一点多到家后,收拾利索了再躺在床上,她又不受控制地点进了监控软件。
林一游调节着时间,陆屿矜这天下班也很晚,一进门换上了拖鞋,转头就把脱下的皮鞋摆得整整齐齐。
顿果很黏他,早早跑到门口等他,他左臂抱着顿果往里面走,表情怏怏的,原本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被他扯松了,这动作做起来倒是有种别样的帅气和……性感……
林一游又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念头吓了一大跳,手都抖了一下,差点又砸到鼻梁,鼻基底也算逃过一劫。
陆屿矜坐在沙发上毫无兴致地甩弄着逗猫棒,顿果跳到了茶几上,精神抖擞不知疲倦地追着他手里的那根逗猫棒。
可怜的小猫,狡猾的猎人。
顿果独自一咪待在家,想必是寂寞的,陆屿矜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不管多晚到家都会雷打不动地陪它玩一会。
林一游觉得逗猫的陆屿矜很像那种被迫娶了不喜欢的人的丈夫,对妻子没感情,却不得不履行作为丈夫的义务。
嘶……丈夫的义务……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也是这种关系,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感情基础的“丈夫和妻子”,其实从逗猫的事情上也可见一斑,陆屿矜这个人做事是一定会尽足自己的责任的,不管他本人真实的意愿到底是什么。
画面里尽了“今日义务”的陆屿矜站起身,居高临下用一根手指点了点顿果圆圆的脑袋,而后,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