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用温柔的话语,甚至是笑着的,可苏苏却觉得心脏跳动飞快。
默默收好那张沾血的帕子,苏苏又盯准了他鸦黑的头发。
她抖着手,轻轻抚了上去,“阿桢是我...第一次爱上的男子。”
“到目前为止,我唯一爱过的男子,只有你。”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倒是发自肺腑,所以她坦坦荡荡地回视他,“可是阿桢,你能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吗?”
“你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我的身份不配,想抛弃我的?”
“还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我只是个可利用的或者是用得趁手的工具,等我没有利用价值就可随意扔弃?”
“你有没有,对我撒过谎?”
面对她问出的这一连几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无比犀利直击他内心。
以往他欺骗过那么多人助他上位,偏偏没有一个人问过他那样的问题。
他认为,弱者就该被人利用的,也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和原则,他只想上位,无所谓践踏着谁的尸骨。
“是真的,都没有。”
简单的几个字,把她问的几个问题都回答了,不带一丝犹豫。
苏苏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外露。
这样的人,不是缺失情感的,就是个极其擅长伪装的。
苏苏失望,手里握紧他的半截断发,缓缓收回,却被他一下攥紧手腕,发丝飞落。
今日那车上的贵公子说,他可以帮她解开月霜姐姐身上的蛊,只要她能继续留在宋桢身边,用手段让他迷恋自己,适当时机窃取他身上的一本账本。
苏苏听阿桢说过,他之所以失忆受伤躺在妓院后巷,是因为他的叔伯暗算,那她今日见到的那位贵公子,大概就是和他争夺家财的堂兄弟了。
那位贵公子说,阿桢以前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犯下累累罪孽,害了不少人,只要拿到他那本账本,就可以证明他的罪,让他伏法,然后也可以逼他交出解药。
苏苏说要回去考虑,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考虑好了。
“好吧,阿桢,我信你,我再信你一次,你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
苏苏流着泪,主动吻向了李隆祯。
这一夜,二人成功契合了。
苏苏没有用她那些从丝燕那里学来的技艺,只是单纯的、笨拙地遵循内心去探索。
她的阿桢起先表现有些冷淡,到了后面,他慌乱得不行,看起来比她还笨拙,闷头弄了好久,把她弄得嘶一声喊疼。
后来苏苏没有办法,只能拉着他的手来引。
第一次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的,苏苏后来过了好久,都只记得阿桢斯文的外表下,是藏着怎样一颗野兽的心。
二人第二天迟迟没有起来,漫长的这段时间里,阿桢像个初学的稚童得了趣味,一直拉着她不断地尝试,睡一会醒一会,好几次都是被他密集的吻中被亲醒的。
时过晌午的时候醒来,人都恍惚了,看见阿桢埋头在用她的帕子给她擦拭。
苏苏立马惊醒过来,发现那帕子上头的血迹早已没有。
“阿桢,这帕子...”
阿桢笑着看着她,“昨天我把你的血迹一起擦了,见脏了,便唤人抬水来,已经洗干净了,见你身子不爽利睡不舒服,拿来帮你擦一下,放心吧,一会我保证洗干净。”
苏苏看着收集的血没有了,身子一虚滑落,闷闷地躺着,最后长长吐气。
罢了,反正她已经决定好了,她的这段感情也好,月霜姐姐的蛊也罢,她都会再想办法的。
“阿桢,”她侧着身子抱着他手臂,好颜色一览无遗,“既然你对我是认真的,那么...我想再问一次,你真的...会娶我吗?”
阿桢仍旧毫不犹豫:“会的。”
“那你可以先与我签订婚书,画押盖印,一辈子不许变吗?”
阿桢沉默了。
在大晋,画押盖印过的婚书是有效力的,就算签订婚书的两人用的是假名,所盖手指印却是独一无二的,天涯海角,只要一人不认账,另外一人也能拿着这婚书去状告,天皇老子都不能推翻这一纸婚书。
这曾经是建国之初,太多建功立业的人抛弃糟糠,所制定的律例,太子殿下李隆祯一直坚定地让其续延下来的律法之一。
“可以。”他轻轻地。
先前还没什么,从昨日开始到现在,苏苏就说话怪怪的,她定是遇到什么人,听说什么事了,所以,他必须态度表现得坚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