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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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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化妆间的灯泡滋滋作响,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佘粤对着镜子调整头饰,指尖拂过鬓角的珍珠发夹——那是宋拂今早亲手别上的,内嵌微型通讯器。

"林小姐,请帮我把天鹅羽冠拿过来。"

汪郁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纯白芭蕾舞裙,脖颈修长如真正的天鹅,锁骨处却戴着一枚古怪的吊坠——铅制底座上嵌着颗粉晕珍珠,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荧光。

佘粤递过羽冠,指节"不小心"擦过那枚吊坠。金属触感冰凉,珍珠表面却微微发热,像块捂在掌心的炭。

"小心。"汪郁辜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这珍珠...很特别。"她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林小姐的手,倒不像做惯粗活的。"

佘粤垂眸,瞥见自己虎口处因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学过几年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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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室里弥漫着松香和尘螨的气味。佘粤借着清点演出服的机会,指尖拂过一排排天鹅头饰。在第三排最右侧的羽冠里,她摸到一处不自然的凸起——掀开绒布内衬,五颗珍珠正嵌在钢丝骨架中,表面带着诡异的淡蓝色泽。

通讯器里传来宋拂的轻咳,这是危险的信号。佘粤迅速拍下照片,却在转身时撞进一个带着沉水香气的怀抱。

"后勤人员不该碰演员的私人物品。"

周映实的声音贴着耳廓滑下。他今天罕见地穿了白色西装,领针却是颗漆黑珍珠,像滴凝固的毒液。佘粤后退半步,后腰抵上道具架,金属支架的凉意透过衬衫刺入肌肤。

"周公子。"她举起登记板,"我在核对清单。"

钢笔突然从板夹滑落。周映实弯腰去捡,西装前襟擦过她的小腿——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

"你的钢笔。"他直起身,将万宝龙递还时,指腹刻意蹭过她的指甲,"很特别的款式,和宋少常用的一样。"

佘粤接过钢笔,金属笔帽上刻着细小的法文诗句——正是母亲日记里出现过的密码对照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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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开场前,佘粤躲在消防通道里传照片。通讯器突然传来杂音,接着是宋拂压低的嗓音:"汪郁辜的吊坠检测到辐射反应,别靠近乐池。"

通道门突然被推开。汪郁辜提着裙摆站在逆光里,吊坠的粉珠正在黑暗中幽幽发亮:"果然是你。"她摘下羽毛头饰,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注射器,"周映实说你会来偷看道具...…"

话音未落,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汪郁辜踉跄着撞向栏杆,吊坠链子应声而断。佘粤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那颗珍珠却径直滚向排水口——

一只锃亮的皮鞋踩住了珍珠。

"两位小姐。"宋拂弯腰拾起辐射珠,用手帕裹好塞进口袋,"《天鹅湖》第二幕要开始了。"他彬彬有礼地扶正汪郁辜,指尖却在她腕间一按,那支注射器悄无声息地滑进了他的袖口,"领舞该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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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通道里,佘粤被宋拂抵在舱壁上。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正用检测仪扫描她全身:"有没有碰到那颗珠?"

"没有。"佘粤仰头,发现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你破坏了平衡系统?"

"只是让厨房'不小心'打翻了油桶。"他收起检测仪,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下次别单独行动。"

潮湿的呼吸交缠。佘粤闻到他领口沾染的机油味,混着始终未散的雪松香。她突然伸手拽开他的领带:"周映实认出我了。"

"当然。"宋拂任由她动作,喉结在扯开的领口下滚动,"他故意让你发现那些珍珠。"

船体再次倾斜。佘粤重心不稳撞进他怀里,唇瓣擦过他突起的锁骨。黑暗中,她听见宋拂陡然加重的呼吸,和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中模糊的指令:

"......真正的货在......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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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粤的耳中传来通讯器断续的电流声,宋拂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手掌仍撑在她耳侧的舱壁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黑天鹅?"她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的领带,"《天鹅湖》里根本没有黑天鹅的戏份。"

宋拂的眸色暗了暗:"今晚有。"

远处传来观众席的掌声,乐队奏响第二幕的序曲。宋拂突然松开她,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天鹅绒首饰盒。盒中是一枚黑珍珠耳坠,表面泛着幽暗的蓝绿色泽,像深海中的漩涡。

"汪郁辜跳的是白天鹅,"他将耳坠戴在她右耳,"但压轴独舞临时换成了《黑天鹅变奏曲》——周映实亲自改的节目单。"

佘粤触摸耳坠,金属托座冰凉刺骨。这枚珍珠的辐射读数明显高于羽冠里那些,表面还有细微的刻痕——是坐标。

化妆间的灯泡突然熄灭。

黑暗中,佘粤听见布料摩挲的窸窣声。有人从背后靠近,沉水香的气息混着芭蕾舞鞋的皮革味。

"佘小姐对舞蹈也有研究?"

周映实的声音像蛇信擦过耳畔。佘粤转身,看见他倚在化妆台边,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正是她方才掉落的万宝龙。

"临时工而已。"她伸手去拿钢笔,周映实却突然抬腕,笔尖抵住她锁骨处的黑痣。

"真巧。"他轻笑,"宋少母亲也有颗痣,在这个位置。"钢笔缓缓下移,冰凉的金属划过肌肤,"她死前,把海关密钥刻在了一颗黑珍珠上。"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周映实撤开钢笔,顺手从道具架取下黑天鹅头冠戴在她头上:"压轴戏该开场了。"

羽毛扫过额角的触感让佘粤浑身紧绷。头冠里藏着东西——金属丝的弧度不对,右翼比左翼重了三克。

舞台灯光骤亮时,佘粤看清了乐池里的异样。

第二小提琴手的位置空着,乐谱架上却摆着个铅制盒子。汪郁辜正在台上完成32个挥鞭转,每次旋转,裙摆都扫过乐池边缘——那里贴着张泛黄的船票,日期是1998年12月7日。

通讯器突然传出宋拂的轻咳,接着是三下敲击声——他们的紧急暗号。佘粤借着整理头冠的动作按下耳坠,微型镜头拍下乐池全景。

黑天鹅头冠突然震动。右翼的羽毛自动展开,露出微型屏幕上的倒计时。

周映实的声音通过头冠内置扬声器传来:"找到真的黑珍珠,否则整艘船会像二十年前的明珠号一样......"

爆炸声从底舱传来,船体剧烈倾斜。观众席惊叫四起,汪郁辜摔倒在舞台中央,吊坠的锁扣断裂,那颗粉珠滚向佘粤脚边——

它在发光。

佘粤扯下头冠冲向乐池。倒计时显示03:17时,她撞进一个带着硝烟味的怀抱。

宋拂的白衬衫沾着机油污渍,左手握着拆开的铅盒。盒中静静躺着半颗碎裂的黑珍珠,断面露出微型胶卷——正是母亲当年藏起的最终证据。

"周映实调包了演出用珍珠。"他将胶卷塞进她手心,指腹擦过她掌纹时留下道血痕,"真的在..."

天花板突然坍塌。宋拂护着她滚到钢琴后方,黑天鹅头冠在冲击波中炸成碎片。火光里,佘粤看见周映实站在安全出口,慢条斯理地戴上白手套。

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嘴唇开合间吐出无声的句子:

"云在青天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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