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宁画又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在怀里那束花中取出一支白百合,从他们座椅之间的空隙伸过去,手背轻轻拍了几下言川的手臂,言川困惑地看向那只握着花的手,背后传来一句:“送你,祝你跟他百年好合。”
“?”
这猝不及防的祝福,她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刹那间,言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太真实。
他偷偷瞄了眼陆廻,见他面无变化,于是开始浮想联翩,他不否认,是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吗?可昨天他不是拒绝了我的表白吗?怎么办,要收下吗?
言川大脑轻微宕机须臾,内心想解释清楚,可嘴死活张不开,手也不受控制地去接那支白百合,指尖即将触碰到花杆部分,车突然打滑似的猛地强烈晃动了一下,一个错位,没接住,花直愣愣地掉落在中央扶手箱上。
宁画也因车身突然晃动,没稳住,不小心撞到椅背上,磕到了脑袋,她边揉边说:“嘶……组长,你车技退步了啊。”
“抱歉。”陆廻慌乱的神情已经悄然无声地褪去,双手牢牢抓着方向盘,解释道,“突然蹿出来一只猫。”
“猫?哪呢哪呢?”宁画降下车窗,扒着窗沿向外面望去,可四下扫了一圈,别说是猫的影子了,连一个人的人影都没有。
哦!她恍然大悟,阴森森地笑着,看向后视镜,饶有意味地说:“组长,哪来的猫,是你心里的猫跑出来了吧?”
“咳咳咳……”陆廻听见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莫名紧张,呼吸加快,一口冷空气吸进去,呛得嗓子难受,咳嗽了起来,握方向盘的手不易察觉地跟着颤抖着,“什么猫,我又没养宠物,没有猫。”
“是吗?”组长,你的心慌意乱表现得太过明显啦!
宁画看破不说破,噘噘嘴,两手一摊,“你说没有就没有咯。”
然后捡起掉落的白百合,重新递给言川,“弟弟,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祝福,拿好了,别再弄掉了哦。”
言川接过,单手握着,“谢……谢谢?”
“吱——”
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
陆廻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用手指频频敲击着方向盘。
完了,好像做得过火,惹组长生气了……
宁画瑟缩着双腿,抱着花束,大气不敢喘,她曾经有幸见识过陆廻为数不多的生气场面,具体是因为什么她记不太清楚,好像是某个人说的什么话踩到雷点,惹毛了他,当时整间办公室里的气氛简直压抑得快要将人的心脏挤爆。
平时在他面前嘻嘻哈哈惯了,而且他对朋友和普通同事态度也不一样,什么玩笑没开过,还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就……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组长?你是不是开车累了?”
她的声音在发颤。
言川听出她声音里的异常,侧脸看向一言不发的陆廻,出声关怀,“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也不知道他在短暂的沉默时间里思考了什么,忽地抬起头,侧身转向言川,唇角上扬,装作毫不在意地从言川手中抽出那支白百合,游刃有余地向后一扔,百合花跌落在后排座位的脚垫上,散了架。
他说:“不要随便收别人送的花。”
“……”宁画好像出现了幻觉,感觉自己头上出现了一只在不停嘎嘎叫的乌鸦,后面还跟了一串黑色圆点。
怎么有人吃醋比生气还要恐怖?!
“不是,组长,你这是吃——”
“没有。”陆廻直接打断她,“我确实累了,后面的车程你来开。”
“哦,好吧……”宁画耷拉着脑袋,放下花束,下了车,跟陆廻交换位置,她坐在主驾上,叹了声气,原来组长喜欢上一个人时是这样的,好可怕,她抖了个激灵,余光瞥到还在副驾位置的言川,扶着额头,无奈地说,“弟弟,愣什么呢?上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