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初期就能爬到堂主位置上的断妄,一定是掌门或者皇帝身旁的老人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白虹还是一个才挂上招牌的小门派,连籍籍无名都谈不上,但凡有点名气和心气的侠客,都不会抛弃这几个大门派不进,而去选择那样一个小门小派。
况且那白虹掌门是个性情古怪的老头这件事可谓是人尽皆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个生性多疑的主儿,直到现在用人仍然是以亲信居多。
那么这个断妄为何要在此前一直遮掩自己的才能呢?他能轻松取了那与武林盟主打个平手的孟揽星的性命。身旁日夜相处的掌门和同门却看不出他的才能,让这样一块美玉入门一年仍求不得“长老”这一个小位子么?
当时同月影阁那一战,白虹死伤惨重几乎要被孟揽星那一众被灭门,那个时候若是断妄跳出来将孟揽星斩于马下,别说是长老了,封他做副掌门都绰绰有余。
这样好的时机他不出手,非要等到孟揽星死后才选择大展锋芒?而且这人现在性子张扬得很,哪里有之前那个忍辱负重的样子?
这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霜影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下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将书籍放回原处,又在书架旁的烛台上东转西转了好一阵,待到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后,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身前沉重的书架自中间向两旁移开,逐渐露出一条长而漆黑的甬道来,那甬道极黑极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行。
霜影随手取了一旁的烛台,提步向下走去。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那两座书架又缓缓向中合拢。
最后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生后,那条甬道就消失在了这间温暖明亮的房子内。
一同消失的,还有霜影带下去的那盏微晃的烛火。
孟衔月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门内有人来开门。
她狐疑的看向一旁东张西望的霍观澜:“这真的是那个什么天机阁?”
这话落在霍观澜耳朵里,他立马急得跳脚道:“你质疑我?我好歹也是堂堂玄云掌门,你居然质疑我会找错地方?”
眼瞅着他又要说些什么之乎者也的长篇大论,孟衔月赶紧一挥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都当上掌门了,这爱说废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她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霍观澜拍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后退几步,抬脚就对着木门踹了过去。
大门轰隆一声响后,应声而开。
孟衔月瞠目结舌的看着霍观澜,大惊道:“不是,你们玄云开门不是设置机关吗?”
她挥舞着手在空中一顿壁画:“就是那种什么乾一兑二那种排列密钥,转对了才开门什么的。”
“你们玄云,不是吗?”
她沉默的看向霍观澜。
霍观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我们玄云,应该是吧?”
一个藏书阁为什么要上锁啊?霍观澜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云天机阁都不上锁啊?孟衔月有些迷茫的瞪着眼睛。
牵丝可是恨不得连弟子住处大门上都挂着两把锁头啊。
“不提那些了。”霍观澜扯着孟衔月就进了门,他四处张望着,口中喊了几句“师叔”。
室内静悄悄的,从屋子那头传来的只有他的回声。
孟衔月在屋内转了几圈,疑惑道:“没人啊?”
霍观澜也不明所以,他拧起眉头喃喃道:“不对啊,师叔分明是往这边来的,除非...”
他的眼神向旁边桌子上瞥去,果然,那桌上的烛台不见了。
身后孟衔月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内乱窜,喊着霜影的名字。
霍观澜抬手止住了她,回身打着哈哈将她向门外推去,他边走边说:“师叔不在这里,那应当是回了不远处的住处,我们去那里找她吧。”
被人推搡着出了门的孟衔月在左脚踏出门槛的瞬间,回头朝着屋内望去。
安静的落针可闻的房间内,一排排书架挡住了她窥视的目光。
大门在她身后无情的合上。
她把头扭回去,嘴上不情愿的抱怨着,脚下却顺从的向前走去,心下如明镜般明白这屋内肯定是藏着什么关乎玄云内部的秘密。
秘籍?禁令?亦或者是...玄云那自始至终都未在她面前展示过的,那能够窥探天道的技法。
她挑眉一笑,任由霍观澜将她快速的拉离这片是非之地。
霜影想从天机里知晓些什么呢?
她想起方才听她说话时候霜影那道蹙起的弯眉来。白虹?断妄?孟揽星?可疑的选项似乎有些太多了,这些名称一时间搅和的她的脑袋发木起来。
孟衔月揉揉脑袋,在她未曾注意到的余光深处,霍观澜悄悄捏紧了衣袖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