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鹭把她养得很好，给她买了许多金银珠宝配饰、华美衣裙鞋履、精致奢华的小玩意儿，给她的零花钱，都是用半人高的金丝楠木箱装满的银锭、金饼。

除了物质上的富足，云惊鹭更是给足了她情绪价值，逗她笑哄她玩，温柔细腻地教她一切她不会但是感兴趣的东西，不管她做什么，都能得到云惊鹭毫不吝啬的夸奖。

外人眼里，云惊鹭好像真的在把她当作丢失的亲妹妹养，但只有她知道，云惊鹭在她不怕他了后，对她的第一个要求便是，不能真的把他摆在哥哥的位置，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更是没有真正收养她，只能将他当作云惊鹭来看。

从此，他们独处时，云惊鹭不准她喊他哥哥，只准她直呼名讳。

云惊鹭也好，惊鹭也罢，阿鹭更好，总之，不准唤哥哥。

吃人手软，拿人嘴短。

无处可去更无处可依的她，只有云惊鹭对她最好，而落入富贵福窝窝里头的她，自然也很会审时度势，相当配合他的要求。

不过是称呼，况且云惊鹭本就不是她的亲哥哥，她自然也不会将云惊鹭真的当作哥哥来看。

由此，她的配合与乖巧，极大程度取悦了云惊鹭。

云惊鹭只要没事就粘着她，哪怕只是在她身边静静坐着，看着她做自己的事，他也不会觉得无聊。

但云惊鹭很有分寸，从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超越兄妹之情的肢体亲密举动。

哪怕是今夜，因他第一次同意带她一起外出去中原交易，她激动地扑进她怀里，蹭蹭他的脸，他到这儿都还很享受，笑得很开心。可她突然在他脸颊落下飞快一吻，云惊鹭当即就把住她的肩膀，制止了亲密。

云惊鹭严肃正经道：“栖鹊，不可以亲哥哥的脸，更不能随便亲任何其他男子。都怪哥哥没有养你的经验，早该想起你失去了所有前二十年的记忆，没有人教现在的你什么是男女有别，险些酿下大隐患。但哥哥现在教你，除了跟你成婚后的夫君，不可以亲吻任何男子。哥哥不反对，你现在对哥哥有任何除亲吻之外的亲密行为，唯独亲吻一类只有成婚后的夫妻才能有的亲密动作，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以后就行了吗？”

不谙世事的她天真发问，第一次把云惊鹭给问语塞了。

“你先告诉哥哥，你是在哪儿学的亲哥哥的脸？”

“就我们家的裁缝铺啊，我看见一对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兄妹在买绣鸳鸯的红被，那个哥哥不知道跟他妹妹说了什么逗得她很欢喜，她就这样，啵唧~”她戳了戳她刚才亲他的地方，“亲了她哥哥的脸，她哥哥也很开心。椿酥说，他们高兴是因为互相喜欢彼此，我以为哥哥也会很喜欢很高兴我亲你的脸。”

“所以，栖鹊喜欢哥哥？”

下意识满面春风问出这句话的云惊鹭，很快就被现实和他藏在心里的秘密，泼了一盆冷水。

她根本没意识到，她模仿的那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当然喜欢惊鹭，很喜欢很喜欢。难道阿鹭，不喜欢我吗？”

她失落极了，那双水灵的圆溜溜大眼睛，浮上了一层水汽。

算了，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没有，哥哥喜欢栖鹊，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哥哥现在教你的是男女有别，教你不可以随便亲吻未来夫君以外的男子。”

为避免栖鹊也不明白夫君的意义容易被骗，他又解释道：“夫君就是与栖鹊真心相爱，将你明媒正娶过门，彼此携手一生永不分离的人。只有他，才配得到栖鹊的亲吻。椿酥没有告诉你，那对你以为的兄妹，其实是眷侣或夫妻吗？”

“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夫君？”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哥哥组合进这句话里，充满了云栖鹊不懂的禁忌，莫名有种背德感，刺激得他心里还有点……兴奋？

可明明，他从来没有真正把她当作妹妹看待过。

迟迟得不到云惊鹭回答的她，又俯视着他的眼眸，重复问了一遍，“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夫君？”

云惊鹭自己都未注意到他已然卸了把住她的力道，害怕被他抛弃的云栖鹊，趁势扑进他怀里，紧紧搂抱着他的脖子。

“哥哥就不想跟我携手一生永不分离吗？哥哥想抛弃我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还是说哥哥终究会是别人的夫君？栖鹊不要别的男子，只要哥哥，只想跟哥哥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可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夫君？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说到最后，已全是哭腔哽咽。

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脖颈，顺着微敞的衣襟流过他胸膛，湿湿的，痒痒的，连同那句“哥哥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夫君”，一同流进了云惊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