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沈玉暄顿时眼睛一亮。
徐昭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忍不住发颤:“皇上恕罪,暄儿……他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臣妾这就带他回宫严加管教!”
“不急,先听听被告怎么说。”沈晋呈抬手制止徐昭仪,目光缓缓的移向阮喻之:“你可还有话说?”
阮喻之此刻已是身心俱疲,他深深叹了口气,俯首道:“陛下,臣没话说了,您要不就把臣的父亲也抓来吧,臣愿当堂对质。”
徐昭仪顿时花容失色,慌忙大步上前,直接揪住沈玉暄的衣服:“皇上,暄儿年幼无知,口无遮拦,何必惊动阮丞相?臣妾这就带他回去!”
说罢,徐昭仪不顾沈玉暄的挣扎,就要强行拉走他,却在沈晋呈凌厉的目光下僵在原地,只得收回手,低头退至一旁。
沈晋呈看向阮喻之:“事已至此,你若想自证清白,那就只好找出幕后主使了。”
徐昭仪闻言眼波一转,连忙进言:“既然如此,那就给阮大人三天时间,让他细细查访?”
“三天吗?”沈晋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沈玉暄:“好像太长了些,朕看暄儿也等不及吧?”
“三天都够他逃出京城了!”沈玉暄急道:“父皇万万不可答应!”
沈晋呈点点头:“暄儿言之有理,那就给他……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阮喻之愕然。
沈晋呈直接无视,继续道:“一炷香后若找不出真凶,朕便罚他父子二人挨板子,暄儿可满意?”
“满意!满意!”沈玉暄顿时笑开了花,得意的看了眼阮喻之。
一听要挨板子,阮喻之立马直起腰背:“陛下,臣知道是谁做的了!”
“哦?这么快就知道了?”沈晋呈扬扬嘴角,饶有兴致地支住头侧:“说来听听。”
徐昭仪隐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依旧笑着提醒:“阮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关乎人命之事,非同小可,切莫冤枉了好人。”
“多谢娘娘提醒,”阮喻之欠一欠身,转而面向皇上,从容分析:“其实要找出幕后主使并不难,苏天青无亲无故,也无仇人,又是刚刚入宫,与他有关之人屈指可数,七殿下自是不必说,看守天青的公公也没必要这么做,而我与他更是无冤无仇,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他顿了顿,余光扫过徐昭仪微微绷紧的眉梢,突然转身,直指站在角落的李申辅:“李公公。”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看了过去,李申辅浑身一颤,慌忙解释:“这……冤枉啊!老奴与那孩子素昧平生,怎会行绑架之事?”
“李公公演得可真好,不过事已至此,公公何必再遮掩,这件事……”阮喻之轻笑一声,忽而转向沈晋呈,拱手一礼:“不正是皇上指使公公做的吗?”
“这……”李申辅一脸惶恐的看向沈晋呈,沈玉暄则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父,父皇?”
沈晋呈并未见生气,双眼紧锁着阮喻之,缓缓扬起了嘴角:“你说是朕指使?可有证据?朕又为何要这么做?”
“皇上用心良苦,为了替七殿下寻得一位好伴读,故而精心布下了这层考验,想试探一下苏天青与七殿下的情谊。”
阮喻之说得不卑不亢,瞥了眼沈玉暄,接着道:“如今这二人已经双双通过考验,想必陛下也不会再阻拦了,至于证据…”
阮喻之自嘲的低头笑笑:“皇上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喻之才疏学浅,实在找不出破绽。”
沈玉暄真的信了,一时激动万分:“父皇当真?这么说,我们通过考验了?天青可以留下了?”
沈晋呈看他一眼:“你的心意朕已经清楚了,至于这苏天青…”
徐昭仪慌忙进言:“陛下,难得暄儿如此坚持,这苏天青既已通过测试,还请陛下留下他吧。”
沈晋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昭仪,点点头:“罢了,看在你母妃面上,若他能醒来,朕便准许你留下他,做你伴读。”
“多谢父皇恩典!”沈玉暄连忙叩首。
“先别忙谢恩。”沈晋呈看向他,严声训诫:“你可要好好读书啊!倘若再偷懒贪玩,朕就把他送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父皇放心,暄儿定当好好读书!”沈玉暄又是连连叩首。
“闹了一早上,都各自休息吧。”沈晋呈起身离座,经过阮喻之时瞥他一眼:“阮喻之随朕过来。”
徐昭仪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急忙向阮喻之递去警告的眼色,似乎是在提醒他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