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白锦忻一直跟病人待在一起,慢慢了解了疫病的特征。
起初的一至十天内,疫病没有发作,病人几乎感觉不到。
十五天至三十天内,部分皮肤溃烂,大多病人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身染疾病。
三十天至四十天,是疫病最“兴风作浪”的时候。此时,溃烂的就不仅仅是皮肤,也可能延伸到肺、肾等器官,最终让整个身子病入膏肓。
实不相瞒,这种病一旦染上,治愈的可能性很低。
有一位屠夫染病后将自己溃烂的皮肤剜了下来,但是伤口感染,不久后就死了。
若是在皮肤刚刚溃烂的时候就发现,治愈的可能性还有,但是若是一直没发现,错过了时机,就没有办法了。
白锦忻发现,被感染的病人基本上都在感染之前就受了伤,病毒进了血液,自然就染了病。
有的村民家中的牲畜染上了病,就主动交给了御医们,这也让白锦忻等人有了研究的对象。
王徊道:“微臣认为,在染病早期的病人可以用黄丹等草药医治。”
又一位御医道:“那王太医认为,中后期呢?”
王徊叹了口气,道:“我也无法,只得缓做打算。”
白锦忻拍案决定:“这样呢,王太医和我以及几位太医一同研究治愈早期病人,其他几位经验丰富的御医就继续研究中后期病人的痊愈方法,如何?”
几位太医作揖道:“听凭长公主吩咐!”
白锦忻笑道:“既如此,就各自赴工吧。”
“是!”
这病也不能没有个学名,于是,白锦忻和各位御医一商量,给疫病命名为——
溃症。
各位太医又去研究草药了。
这时,戚慷端着一碗茶走进来,道:“阿姐辛苦了,喝口茶吧。”
白锦忻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笑道:“怎么?有事求我?”
戚慷低下头笑,道:“没有。”
白锦忻咽下茶水,笑道:“啧啧,这茶怎么还是甜的?是不是放糖了?”
戚慷害羞地笑道:“我尝了,茶有点苦,我就放了点糖。”
白锦忻笑道:“嗯,很好喝,谢谢我的慷儿。”
戚慷收了茶具,笑道:“阿姐喜欢就好,那个……我先走了。”
戚慷刚要走时,白锦忻又道:“以后我喝的茶,都放上糖吧。”
戚慷回头看她,看见她脸上绽出一抹笑意。
白锦忻突然起身,将自己的羊毛大氅给她披上,笑道:“现在天气凉,穿厚实些,别着了风寒。”
戚慷“嗯”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翌日。庄稼地。
自从白锦忻带着禁军下庄稼地拔秧苗后,她自己也亲自下去,口碑在以往的基础上又大大提升。
然而今日,拔除最后一片溺死秧苗的时候,农作工具将白锦忻的脚踝划出了一道口子,往外冒血。
戚慷离她最近,戚慷发现的时候,血口子已经很大了。
戚慷惊呼:“阿姐!你的脚!”
白锦忻这才低头一看,发现了自己的伤口。
由于这一片都是水稻,拔除的时候,白锦忻等人也是趟在水里,以至于伤口有没有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不知道。
白锦忻怕耽误农业恢复进度,就走到一边简单包扎了一下,第二天继续下地农作。
休息时间,戚慷还特意过来看了看她。
戚慷还是有些担忧,道:“阿姐,确定没事吗?”
白锦忻笑道:“肯定没事,放心吧。就是要辛苦你这几天帮御医伯伯们跑腿送药啦,等我的伤口结痂后,你就可以休息了。”
戚慷点头,笑道:“阿姐放心!”
十天后,又是一个晚上。
白锦忻已经下地农作好几天了,似乎忘了伤口这一回事,总是不上药。
白锦忻刚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裳,躺在榻上,感觉这辈子都不想起来了。
她是大梁的长公主,农作一直没体验过,这几天突然高强度,自然是需要适应的。
头脑放空后,白锦忻又想起来要换药的事了,于是,坐在榻上,轻轻揭开伤口上的绷带。
解开后,她心脏似是漏了一拍,手一抖,绷带掉在了地上。
只见原先的伤口上结了痂,但是周围的皮肤却不正常。
白锦忻在这边待了半个月,每天都要看无数遍这样的伤口。
这是……溃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