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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莫?
oi?!
震惊像弹幕,以无数种语言,挨个从宋秋辞的脑海中掠过。
是被……吻了脸颊吗?
禁止亲作者啊啊啊啊啊。
从《铃兰夜语》到《听霜》,剧情排成排,在宋秋辞的思绪中飞快地过了一遍——
没有。
他从未写过亲吻脸颊这种桥段。
沈晴野,是什么意思?
睁眼进度1%→睁眼进度0%
宋秋辞直接把眼皮给焊死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睁开眼睛,他俩都会很尴尬……的吧。
视觉被自行禁用,脸边还留着温热的触感,微妙的,身体像被按了什么开关,切了个什么模式,各路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
他的耳畔是沈晴野微沉的呼吸声,而肩膀边,沈晴野修长有力的指骨扣着他的肩膀,掌心灼热发烫,那阵他已经闻惯了的冷调梨花味混了酒香,也变得浓烈旖旎。
“我是醉鬼,我不省人事……”宋秋辞咬了下舌尖,“我醉了……”
吊灯的暖光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下方勾出淡色阴影,沈晴野掀着眼皮,唇线抿得平直,黑漆漆的眼眸沉沉地钉在那双因醉意透红的眉眼上。
半晌,沈晴野扶着人站起来,推开椅子,指骨扣着段瓷白的手腕,把宋秋辞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半拖半抱地,拎着人往外走。
楼下停车场,几个员工正嗑着瓜子,靠着张阳的车前盖等代驾,一抬头瞧见酒店大门边,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懒散冷淡地垂着眉眼,一副全身高定登台的高冷男模气质,脖子上却挂着只坠着硕大hello kitty的超土相机包、手臂上捞着个清瘦的身影。
大门到停车场,要下十几级台阶。
“小宋这酒量,不太行啊。”张阳手中夹着根烟,对着夜空呼了口白烟,一边点评一边摇头,“……哎呦妈呀小心。”
宋秋辞刚一踉跄,沈晴野半蹲下,手臂一横,箍着双腿把人扛在肩上,迈着长腿往台阶下走。
“……”天地倒转,腰腹卡在沈晴野结实的肩膀上,宋秋辞惊惶地睁开了眼睛。
好险,差点摔,沈晴野的反应速度是真的快。
心跳还未平复,视线摇晃间,咔哒一声,宾利车门打开,修长指骨卡着他的肩膀,把他塞到了副驾驶位上。
哗啦——
安全带被扯出,压着他的肩膀斜过,“咔哒”扣在卡槽里。
一条羊绒围巾被摊开,落在了他的腿上。
宋秋辞心底怔了下。
我又不是个瓷,这么小心做什么?
额发被空调的暖风吹动,发根微微酥痒,车载香薰的气味恬淡,藏在羊绒围巾下的双手逐渐放松。
宋秋辞还真就起了点困意,他脑袋歪向一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轮碾过宿舍门前的减速带,车身轻微摇震,宋秋辞睡了个天昏地暗,困得发懵间,被沈晴野领着,交给了宿管阿姨。
宿舍——
“一发就出了?一分钱没花,就抽出来了?”
“来人啊,将孔昀逐出宿舍。”
“哎别打别打!这是小辞的号,回头让小辞请吃饭。”
吱呀一声,宿舍的木门被推开,宋秋辞靠在门边,在室友闹哄哄的动静里——
睡醒了。
清醒后的脑袋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反刍记忆。
逃避了一路的场景,追魂索命似的,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沈晴野就这么亲过来了?
偷亲?!这对吗?
“宋秋辞,你快看,新出的武器,我一发就给你抽出来了。”孔昀脚一蹬地,连人带椅子转过来,掂着掌心的手机,一副邀功的得意样。
面前的男生顿在原地愣了足足几秒,双手抱头,深呼吸:“啊—?—?—?—!”
啪嗒——
孔昀的手机落在了地砖上。
“这是一发入魂该有的反应吗?”孔昀战战兢兢地望向孟涵。
宋秋辞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双手叠起,歪着头,趴倒在桌上,目光逐渐游离。
为什么要偷亲他。
颊边的一点仿佛依旧保留着灼热的触感,红云似的散开,男生清秀的脸颊一片嫣然,连脖颈都泛起了微红。
他都没敢写过偷亲——
沈晴野,你开始自己产粮了是吗?
也不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晴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不是偶然的一瞥,在对方的视线里,他总有种灵魂都要被看穿的惶然。
以及,刚刚在酒店包厢里,即便隔绝了视线,他也能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急沉呼吸,那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像盛夏灿烈的灼日,晒得他想把自己藏匿起来。
不行,先不想了。
得写文了。
那天脑袋一热,给《宋少侠傲游九州》写了新章,这会儿文下催更的人不少。
怎么莫名其妙就双开了QwQ。
宋秋辞打开文档,从桌边拿起印着只Hello Kitty的吸管杯,俯身从脚边的柜子里拎了瓶酒,掀开吸管杯的盖子,咕嘟咕嘟地往杯子里倒酒。
这几年,他写文的时候,都喜欢来点儿酒,对灵感有加成。
掌根拍了拍脑袋,把男同文的灵感倒了出去,宋秋辞叼着吸管,敲起了键盘——
[哐当——]
[狂风大作,雪沫飞扬,宋冰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宗门……]
-
“‘今日长缨在手’,吃我一枪!!!”
沈晴野刚推开院门,一把长枪当空刺了过来,他眼睛微眯,稍一闪身,沈蓓蓓连人带枪,撞在了大门上,撞出巨响。
“坏了。”沈蓓蓓吃力地拔下长枪,抠着红木门上的裂痕,“门裂了,表哥,对不起。”
一身红色练功服,扎着俩丸子头的高中女生心虚地低着头,低眉顺眼地道歉。
“没关系哈,表哥没裂就好。”沈晴野语调轻缓,“破了就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呜……嗯?”沈蓓蓓眼睛都瞪大了,“沈野人你被夺舍咯?今天这么温柔?”
“嗯。”沈晴野点了下头,冷笑,“刚夺,现在是哪一年?”
沈晴野撇嘴吹了下额角头发,瞥了眼沈蓓蓓:“朕乃大秦皇帝,跪下。”
沈蓓蓓:“…………”
“就你这样子,我以后真的还会有表嫂吗?”沈蓓蓓面容扭曲,嘴抽了抽,小跑几步,跟上沈晴野,“你今天下班这么迟?你爸带大家都出差了,你陪我过两招呗。”
沈晴野嘴角挑着,脚步未停:“你这个级别不配与我单挑,我劝你先去和模拟卷过两招,赢了再来战我。”
“……沈晴野!”秋风送来了沈蓓蓓的怒吼。
吱呀——
沈晴野推开卧房的木门,径直走到木窗下的躺椅边,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月光被雕花的窗格分割成冷色的光圆,在他的眉尾与眼角投下凉薄的光影。
嘴角噙着的笑意消散,那双黑漆的眼眸闭了片刻,再睁开时,眼底透着一丝迷茫。
学武第一课,就是气息。
静心凝神与烦躁不安,气息不同。
沉睡与装睡,气息也不同。
误判了。
但是,十多杯酒,竟然都没醉……?
这对吗?
但一时间情不自禁就偷吻,这不对。
“哎……”五指撑开,啪地一声,拍在额前,沈晴野深呼吸,长叹了一口气。
“嘶……嘶嘶嘶。”沈晴野揉了揉额头,皱起眉。
“过个招都不愿意,你学武有什么用呀!”窗外,沈蓓蓓还在吆喝。
有什么用……吗?
沈晴野顿了顿,侧过头,遥遥望向红木窗格外的月。
“学武有什么用?”
“你告诉我,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15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