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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灯火月下亭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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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宥禾莞尔,这次她没有回避田时樾的眼神,而是与他直直对视。

这次,她也想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也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晚风轻轻拂过,田时樾心里酸涩,他在想,眼前的人,是他喜欢了一年多的人,是他梦寐以求的人,是他决定一辈子都跟随的人。从前他一直觉得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死,所以每个人都没什么两样,直到她当年在舞台上说的一句话,让他从自陷入死亡的漩涡中清醒了出来,她说:“活着对于爱你的人来说那就是最大的幸福。”那时的他在想,真的会有人爱他,真的会有人因为他活着而感觉幸福吗?

会的,是会的,杨宥禾不就在他面前吗?

田时樾眼睛润润的,他看着杨宥禾因害羞而娇怜的模样,痴痴地看着杨宥禾:“我好开心。”

田时樾原是打算今日就向杨宥禾表白心意的,但发生了那样的事,若是今日就向她告白,恐会令她不适。

“吃吧吃吧,这些都是给你的,你去医院这么久该是还没吃晚饭吧,别饿着。”杨宥禾吸了吸鼻子,又将炉子上烤好的食物一股脑地夹进田时樾的碗里,连带着她最喜欢的那个鸡腿。

看着眼前忙活的杨宥禾,田时樾破涕为笑,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柔软与温暖。

他想,此刻他的幸福已与杨宥禾产生共鸣,响之若久,若久。

“那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多少个,问什么,都可以。”

“你的新昵称,S&Y是何意?我记得你之前是October来着……”杨宥禾抿唇,果然这个问题问出来就是会让人赧然。

似是没想到杨宥禾问的这个问题,田时樾有些慌张:“你真的想知道吗?”

杨宥禾点头。

田时樾别扭地捏了捏耳朵,硬着头皮道:“S是时樾的时,Y则是宥禾的……”田时樾看向杨宥禾,羞然地垂眸:“宥。”

随着那句“宥”的吐出,杨宥禾也终于彻底明白了田时樾为什么说那句“没有陆司媛,从来都是杨宥禾”了。

看来,谈粤猜的没错。

虽说这S&Y的名字看起来固执又幼稚,但因为是田时樾取的,所以她觉得好可爱。

好开心。她喜欢的人原来也一直喜欢她,即便是一年没见。

她又观望了一眼周围感动道:“我已经知道了紫色三色堇的花语。”

田时樾赧然颔首: “这里是我送你的第一个告白礼物,”他又真诚灼灼地看着她,眸光闪亮闪亮的:“这次因为某些不愉快的事,我不想让今天就成为我们的第一天,所以下次,再让我正式地向你告白一次吧,我还会为你准备礼物,往后也不会缺席的。”

杨宥禾心潮澎湃。

眼前的少年,是她的暗室逢灯,是她的枯木逢春。曾经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无解的命题,曾经她以为自己是萌尖小芽,得不到如他般栖头鸟儿的垂怜青睐。

但,天亦有情,不会让有情人走散,而他们也在互相吸引中慢慢靠近。

“时樾,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田时樾永远记得那天,杨宥禾又一次将她的心事无保留地再次摊开在他面前——

“从喜欢上你开始,我便会在每一年你的生日买上一本限量版的《小王子》。我很喜欢原文中的一段:「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过了一会儿,你又说:“你知道吗,悲伤的人会爱上日落的。”“那么你是很悲伤了?”我问,“看了四十四次日落的那天?“小王子没有回答我。」”

“小王子那天是非常孤独苦恼的,一个人看了四十四次日落,只有一次是真的日落。而另外四十三次,是因为泪水打湿了眼眶,模糊而显现出来的日落。”

“《小王子》是我童年最爱的书,也是我高中疾疾无终的暗恋的情绪寄托。”说着说着,杨宥禾声音有些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不想哭的,可是那些酸涩的过往,到底是落不了笔的。

“今年是喜欢你的第三年,所以我送你三本《小王子》。也是我三年来始于青萍之末的芊芊欢愉。可能44次日落在大多数寓意里都是难过的,但这次我想让它的寓意变成重逢的喜极而泣。”

“还有这个吉他包,是按照你的吉他尺寸定制、按照你的名字设计的,至少在宁贺和覃州是独一无二的。”

“时樾,生日快乐!”这是属于杨宥禾最诚挚的祝福。

还好今夜月影婆娑,暮色消融,除了花儿和田时樾,没人再听见她年少时的萧索苦涩了。

田时樾低头轻抚着三本完好无损的《小王子》以及吉他包上刻着的OCTOBER和MOON。

杨宥禾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他,他心中生起一股绮丽怪异的情绪:“它们在田时樾这里,也是独一无二的。”田时樾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又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谢谢你,宥禾。”

田时樾缓缓抬眸,指腹轻轻摩挲着杨宥禾的脸庞。

他好像魔怔了,以后杨宥禾若是想离开他,那……绝无可能。

“往后,我会永远在的。”他轻道。

“好啊。”

田时樾突然想起之前田修年和他的对话——

“时樾,你相信兰因絮果吗?”

他答道:“我不相信兰因絮果。”

我不相信兰因絮果,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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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可以带一朵三色堇回去吗?”

“好啊,不过为什么只是一朵呢?”

“你没听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吗?况且比起眼睁睁看着一群花儿在我眼前凋落,我宁愿只呵护一朵,直到它死亡……这些花都好漂亮的呢,果然美好的事物都容易转瞬而逝吗?”杨宥禾叹了一口气。

田时樾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杨宥禾:“剩下的我会去回收的,不会转瞬而逝的。”

不会的。

“让我再追你一些时日,我想更充分一些,至少不要发生像今天一样的意外,你……可还等得及?”

“当、当然,我又不急。”

两人年轻气盛,在月影惺忪、心心相印的夜晚,漫聊彻夜。

灯火月下亭微亮,女孩男孩目窕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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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田时樾第一次在梁妙言家联谊时提出要追求杨宥禾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之久。

谈粤又在高数课上梦周公了。

“噗嗤——”

虽然这笑声很克制,但还是被谈粤敏锐的耳力给听见了。她以为是杨宥禾在偷笑她打瞌睡,结果抬起头来就瞄见旁边的杨宥禾是在盯着手机笑。

好家伙,原来是和某位田姓追求者聊天聊欢了呢。

田时樾生日后的这一个星期杨宥禾干劲十足,气色也比以往更好,果然,热恋中的女人不可小觑。

“哟,多高兴呐~上课开小差聊天。”谈粤故作撇嘴揶揄道。

“没有呢,我们只是在讨论洛必达法则的用法。”杨宥禾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她。

谈粤一副被雷击到的表情:“你们学霸小情侣的聊天方式还真是特别哈,不过洛必达不是大一的内容么?这节课你不认真听了?”

“这节课的内容我提前预习过了,也把习题都做了,我见老师讲的和我预习的差不多也就没多听,”她顿了一下,“田时樾也一样,所以我俩才在课上聊天。”杨宥禾调皮地朝谈粤眨了眨眼睛,顺便又回答了一下老师的问题。

“还有,我们还不是情侣!他还在追我!”

谈粤嘴角抽了抽:“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被偏爱得有恃无恐!”

之前那个郁郁寡欢踟蹰不前的杨宥禾呢?!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快要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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