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好红，是被冷风吹的吗？”田时樾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看起来颇有些坏心眼。

杨宥禾窘迫，她向田时樾伸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耳机，我也要听。”

田时樾看破不说破，只轻轻笑了一下，遂从耳机盒里取出另一只耳机给杨宥禾戴上。

恰好上一首歌结束切到了下一首歌。

“So far away——”女声和心电图机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带着憧憬般的悠远，居无何，低沉的烟嗓接替了聆耳的女声，混着沉重的鼓点居然带着向生的怒意。

虽是听不懂的语言，但她却从中听出了向光而生的冲劲，逆风而上的希冀。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首歌。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唱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田时樾垂眸，神色黯然，“以前的我以为任何我喜欢的，对于我来说都是so far away，直到我听到这首歌。”

歌曲恰好唱到“Don't far away”

杨宥禾嘴唇微动，歌曲传达给她的力量感让她想拥抱田时樾。

想着，她也做了。她一下子大力地拥住田时樾，将他箍得紧紧的。“现在你有我了。至少我对于你来说，不是so far away。”

似是没料到杨宥禾的动作，田时樾瞳孔晃动，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神情变得无辜，眼皮耷拉着，任由杨宥禾锢着他的腰，温顺得像是一只被主人顺毛的小狗。

“嗯，我有你，你也有我。”他满足地蹭了蹭杨宥禾的颈窝。

良久，两人互相安慰了一道，情绪稳定下来后，便扫荡了一波甜品店。

那天以后，杨宥禾发现她好像还是不够了解真实的田时樾。

自从上次陆司媛来宁贺找田时樾后，她才后知后觉田时樾好像总是心事重重。

杨宥禾还记得那天她问田时樾那个歌手是谁。

他说：“闵玧其。”

闵玧其啊，她知道，是BTS的成员，陈青行最喜欢的乐队，陈青行高中的时候演讲过他，当时还获得了语文老师的褒赞。

怪不得她觉得《So Far Away》这首歌耳熟，原来是在陈青行的mp3里听过。

他说：“闵玧其是个很令人佩服的人，无论是他的才华还是他的思想，他写出的很多歌词都能很直击心坎，令人折服信赖，是位可以成为人生导师的人。”

沉默了一会，她又问：“时樾，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你这么厉害，就没有迷茫过吗？”

“有啊，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堕落下去，但是内心的烦躁与对自己的失望总会让我痛恨自己一无是处。不敢喘气，不敢迈步，甚至连爱自己这件事都要经过别人同意。既成为不了旁人眼中的自己，也成为不了自己心中的自己，只会在糜烂的精神世界里徘徊打转，乐此不疲。那时我会想，为什么只有我在原地踏步。”

“但闵玧其说：‘只能活一次的人生当然要比谁都炽热，浑浑噩噩谁都可以’。”

“明明我也可以发火，我也可以愤怒。”

“闵玧其的歌像是电子支架支撑我的信念，而你是朦胧的辰星，倾倒在我的心里，我现在能够清晰地触碰到你。”

“所以，我要向他说的那样——”

“如果我也有梦想，如果我渴望飞翔。以渺小启程，以伟大结束。”

是啊，“试炼的终点是花开万里。愿你以渺小启程，以伟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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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宥禾正在整理脑海中对于最后这道大题的思路，忽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脚踝。

也正是这一下，她突然茅塞顿开，开始游刃有余地写着计算公式。

考完试后，杨宥禾在考场门口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猛地被谁撞了一下，随后是物品落地的声音，杨宥禾头也没回就俯下身捡起自己的和对方的。

那是一个打开的笔记本，上面记着许多彼此考试的公式。

“你倒是清高。”

这声音？

杨宥禾手中的笔记本被那人快速抽走。

看着姜瑶瑶不可一世的背影，杨宥禾内心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耸了耸肩。

杨宥禾检查物品才发现她的学生证没拿出来，遂又进了考场。

监考老师见是杨宥禾，笑逐颜开：“小杨落东西啦？”

“对的老师，我来拿学生证。”

“我刚看了你的卷子，几乎全对哦，这次专业第一恐怕又要非你莫属啦。”

“老师谬赞了。”杨宥禾不好意思地走到刚才考试的位置上，没有发现自己的学生证。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监考老师满意地看着杨宥禾，似是非常喜欢她的这位学生，“我先走了小杨，祝你假期愉快。”

“谢谢老师！也祝你假期愉快！”

杨宥禾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自己的学生证，莫非带出去了，自己刚检查的时候漏掉了？

她放下书包再次检查，结果还是没有，她下意识地插兜摸手机，这才发现原来学生证在外套荷包里！同时，她也注意到她座位下的那个纸团。

这是……刚才砸她令她醍醐灌顶的纸团？是谁想作弊要答案朝她扔过来的吗？

杨宥禾捡起那个纸团，打开一看，是一些简单的公式以及“最后第二个大题你算得多少？——jyy。”

这才第一场考试，姜瑶瑶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作弊么？况且，她俩分明不对付，为什么要问自己呢？是真的不会急了，还是掩耳盗铃？

杨宥禾压下心中的疑惑，打算先保密，看看她后面几场考试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后几次考试杨宥禾都坐在离姜瑶瑶远但能看到她动静的地方。

杨宥禾每次都很早做完试卷，检查的闲余也在探着姜瑶瑶的动作，但好几次无果。

直到最后一场考试，果不其然，每次趁老师一转身，她都会掏出手机来搜题。

杨宥禾饶有兴趣地转了转笔，心里默默哼起《名侦探柯南》的经典bgm。

举报吗？当然想，但又没那么必要，况且就算她作弊，也不一定能考进前三。

也许是她盯着姜瑶瑶的后脑勺发了太久的呆，姜瑶瑶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发现杨宥禾在看她后，她秀眉一皱，睥睨地看着杨宥禾，仿佛再说：“你敢举报我，我就不让你好过。”

杨宥禾感受她挑衅的眼神，低头嗤笑，谁怕？

“考试就考试，别眉来眼去的。”监考老师出声提醒，姜瑶瑶这才收回视线，没再看杨宥禾。考完试后，姜瑶瑶在走廊尽头叫住杨宥禾，居高临下：“你要举报我？”

“我要回家。”杨宥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装什么呢，你心里就想看我笑话吧？”姜瑶瑶不怒反嗤，“还是说你怕我超过你？”

杨宥禾懒得跟她计较，就怕越搭理她她就越来劲，垂头回着田时樾的消息，也没看她，只是径直走着。

“就算你去举报我，你也没有证据！我们考场的监控这几天都是坏的，没想到吧？”姜瑶瑶看着杨宥禾的背影，趾高气昂道。

“你叫这么大声是想自投罗网？”杨宥禾叹了一口气，回头朝她挥了挥手：“抱歉，不能陪你闲聊了，我要和男朋友回家了，祝你寒假愉快。”

“你！”姜瑶瑶气的跺脚，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论她怎么刺激杨宥禾，杨宥禾都能毫发无损地回怼回来。

不过，那又如何，“等着瞧吧！”姜瑶瑶哼了一声朝着走廊的另一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