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怕被人误会。”
她移开视线,看向自己面前的酒盏,“哥哥若是放心不下,可以叫云泉来接我。”
听她态度如此坚决,魏仁澄也没再坚持,林擒风非常识趣地离开,借口说去给她要一碗醒酒汤来。
这几口酒还不许以让她喝醉,魏长沁抬眸看向自己身边的魏仁澄,对方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人都回来了,哥哥就没有事情想吩咐我?”
她毫不避讳他的视线,径直挑破,“不会还要找借口,一拖再拖吧。”
魏仁澄看着她的脸,啧了一声,从袖中翻出手帕,蘸着茶水把她脸上的妆擦了去。
“到底是谁给你化的妆?”
又是顾左右而言他,魏长沁皱着眉将他的手推开,脸上湿哒哒的,抬起手抹了抹,却弄得更加狼狈。
魏长沁也顾不得那么多,用袖子把脸上的东西擦了个大概,睁眼就看见魏仁澄心虚的样子,心底的火腾一下起了。
“哥哥!!!”
她拍案而起,魏仁澄尴尬地咳了两声,偷瞄她几眼后,头埋得更低了。
魏仁澄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广袖外套脱下,将她从头盖住。
“是我错了…”
他握着她紧攥成拳的手,低声哄着,“兔儿别生气。”
二人说着话,林擒风也回来了,见气氛有些凝重,便乖乖回位置坐下,不时看向二人。
“……长公主这是…身体不舒服?”
他观察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脸上怎么淌白汤了……”
林擒风去公主府传信时,脸颊上有个明晃晃的巴掌印。
他眼眶红红的,云泉听见是公主要自己去接,急急忙忙套车去了,林擒风向一旁吃零嘴的徐慕讨了些冰块敷脸。
徐慕没动,倚在柱子上,从手里的碗碟里抓起蜜饯慢慢吃着:“你这是被谁打了?”
“还能有谁。”
林擒风白了她一眼,“从前只知道你蠢,没想到蠢成这样。”
马蹄声与銮铃声渐渐远去,徐慕懒得搭理他,向马车里云泉挥了挥手,叫她快去快回。
林擒风双手抱臂,脸上火辣辣的疼,长公主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但他一想到在包厢里,就连仁澄哥也被公主的爪子挠了几下,心里就平衡多了。
“消息送到了,林大人还不打算走吗?”
孟听寒的声音突然响起,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他视线扫过徐慕手里的东西,若是自己没记错,应该是他特意做好给公主做零食的。
“你要的冰块,拿好了。”
孟听寒将手中的布包塞进林擒风怀里,他被凉得一颤,抬眼看见孟听寒正眯着眼看着自己,“下手真重啊。可疼吗,记得回去找些药敷上。”
一旁的徐慕看得津津有味,没忘记再添把火:“被打也不知道躲,还好说我蠢呢!”
林擒风与孟听寒对视一眼,二人身量相当,近乎平视,可即使自己久在军中,日日夜夜的刻苦训练,看起来却仍比他瘦些。
“笑什么,你就没挨过她的巴掌?”
林擒风没好气地别过脸去,手中的布袋都被水浸透了,水从他指缝中漏出,有些沿着手腕滑下,打湿衣袖,“服侍公主可是苦差事,我不信你没被打过。”
“哪有,姐姐对我可好了。”
徐慕咂咂嘴,手里的蜜煎橄榄都快要见底,“那你肯定是惹得姐姐不高兴了,我说的对不对。”
孟听寒当然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先将徐慕手里的小半份蜜煎抢了下来,才转过身面对他,笑吟吟地道:“公主说,舍不得打我。”
话音刚落,徐慕就扶着栏杆咳嗽起来,似乎是被口水呛到,只怕肺都要咳出来。
林擒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眉头紧皱,低声骂了句脏话。
“青梅竹马…依我看,也没那么好。”
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孟听寒脸上仍是笑着,眼见着林擒风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就越是高兴,“我还要准备公主午睡要用的东西,失陪了。徐慕,你去送送林大人。”
说罢,也不顾二人的反应,拂袖而去。
真真是多事之秋,长公主还没安分几天,难得对他多了些依恋,偏偏林擒风又回来了。
没一刻消停。
他回到长公主房中,一如既往趁着她回来前将房间收拾好。
她的书信与笔记散落各处,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则是欲盖弥彰。
孟听寒站在桌前,细细看过了她近日的书信,自上次他出了纰漏后,长公主就学聪明了,重要的消息都阅后即焚,不再像从前那样傻乎乎地囤着。
从她的行踪不难看出来,长公主终于选定了自己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