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你知道吗,昨晚后半夜,他又从公主房里出来…”
另一个笑了几声,答道:“那有什么稀奇,哪天公主房里有了新人,你再拿出来说吧。”
她竖着耳朵认真听,后厨可是八卦最灵通的地方,虽然早就知道公主与那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听起来还是津津有味。
“嗳,你耐心听我说嘛!”
小丫头噘着嘴,却没忍住倾诉欲,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他束发的发带…分明是公主的腰带!”
她身边几个丫头顿时哄闹起来,徐慕适时上前去训斥几句,她们也老实地站好受训。
徐慕训完人,在廊下靠着栏杆打了会儿瞌睡,觉得吃了个胡饼还不够,反正时候还早,公主总要赖会床才会起来。
她又折回后厨想拿点吃的,却听见那几个小丫头还在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怎么知道那是公主的发带?”
“啧,他系着公主那条蝴蝶样式的腰带,你我为了找相似的款式,寻遍了京中的每间铺子,你觉得我会认错?”
“天呐…怎敢这般放浪。”
二人还想再说,随着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吱吱嘎嘎地响。
徐慕也被吓了一跳,抬眼就看见黑着脸的云泉。
“背后嚼主子的舌根,我看你们是活够了。”
云泉声音冷得吓人,视线扫过,躲在一边的徐慕也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徐慕,你也滚出来。”
今天又是云泉陪她出门,魏长沁见她微蹙着眉,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是不是我给你的担子太重了?”
长公主笑嘻嘻的,抬手抚上她眉间,“一大早就愁眉不展,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烦心。”
云泉闻言,这才放松了自己的眉头,魏长沁的手顺势向下,捧住了她的脸。
她斟酌着语句,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长公主:“…您或多或少,也该注意些…”
魏长沁何等聪明,一下就知道了她所谓何事。
前世自己放浪形骸,风流韵事闹得京中人尽皆知,云泉也从未这样认真地劝过她。
魏长沁觉得她这样子莫名可爱,调笑道:“怎么,这是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也说来给我听听?”
云泉咬着下唇,手攥着自己衣角,脸红得都要沁出血来,吞吞吐吐地道:“…您……用腰带……”
魏长沁支着耳朵认真听着,云泉却说了一半就没了声响,垂下头看见她腰间的蝴蝶腰带,更是又气又恼。
长公主见她如此,笑得都要直不起腰,林擒风拉开车门,看见二人抱成一团,还以为是自己没睡够花了眼。
“你别关门!!”
云泉料定他是误会了什么,趁着门还没关上,挣开长公主的怀抱,又将门推开,下车后理了理衣襟鬓发,正色道,“林大人,请。”
短暂的插曲过后马车重新上路,林擒风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轻车熟路来到鹭散的茶楼,她从雅间的窗户向下看去,正对着马厩,只见鹭散拿着零嘴在云泉面前献殷勤。
“您不会真如传闻所说吧?”
魏长沁双手抱胸,看鹭散使尽浑身解数开屏,却在云泉面前吃了瘪,不由笑出了声。
“什么传言?”
她回头,视线对上的瞬间林擒风就移开了眼。
“……说您,男女通吃。”
魏长沁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口,缓了许久,直愣愣盯着房梁,心说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底是哪里传来的。”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小声说着,林擒风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长公主没有为自己辩解,只干巴巴的说,“不是。”
周遭安静了片刻,她闭上眼,幽幽道:“该说正事了。”
她将这些日子来查到的线索信息,连带着一些截下的书信,或是烧了一半的收据银票,一一放在了桌上。
“真是个纯正的酒囊饭袋。”
魏长沁摘掉裙摆上的头发,单手撑着下巴,等林擒风看完,“不过这些还不够,我要更深处的,更直接的证据。”
林擒风埋头苦读,他越看越觉得头大,不论哪一条呈上朝堂都足以定罪,可上次却那么轻飘飘地一笔带过。
“现在你该明白,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哥哥吧。”
她的声音莫名蛊惑人心,林擒风放下手中的东西,心中仅剩的那点儿踌躇此刻也烟消云散。
他捏着自己眉心,道:“但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