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黑袍下露出一大截白色的纱裙,长长的拖尾扫过地面,然后沾染上大片的红。韦端盯着那越来越长的红白布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此时光线昏暗,他看不出异常。
光屏上贺知的定位越来越近,他思考了一下,选择转身拐进贺知所在的化妆室。
在白色的残影飞快略过后,圣女缓缓回身,脸上的面纱因为尺寸的不合而滑落,她随手撕开过长的衣袍,打开了半人高的道具箱后躺进去。
*
化妆室留了条缝,韦端小心翼翼地推开钻进去,刚迈入两只前脚就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加上刚才耗费了太多体力,往前一扑后咕噜噜地滚了两圈半,一抬头就看到目瞪口呆的贺知。
韦端:……
他干脆保持着四脚朝天的躺姿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贺知把他翻了个面,轻轻合上门,从口袋里掏了个小手电筒,直线光照亮离他们只有半米的一个倒吊人。
韦端猝不及防和那张呆滞的脸对上了,溃散的瞳孔倒映着眼前的小狗,即使被强光照射也不会动,破碎的面皮下是缠绕的电线和铁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韦端居然真的闻到了血肉的味道。
贺知对他平淡的反应有些失望,嘀咕道:“你不会害怕吗?”
韦端已经上手去扒拉倒吊人了:“这种程度吓不到我。你哪来的手电筒?”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有个开着的手电筒。”贺知见他这么快就进入状态,自己心安理得地开始划水,“游戏二的时候你被吓到好几次吧,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小。”
“那你还让我看?”韦端不置可否地挑眉,突然道,“贺知,你容易被吓到吗?”
贺知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仿生人身上的皮肉。”韦端顿了顿,“好像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
*
安静地呕吐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道具室和舞台只隔了一堵墙,律动感极强的音乐随着鼓声,韦端猜测外面又在表演独轮车走钢丝。
贺知脸色惨白地伏在道具桶上,由于自己也是仿生人,他这几天压根没进食,自然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韦端稀奇道:“你是在走剧情吗?我看你游戏二时也没这么不禁吓啊。”
这话就是在明晃晃地报复了,贺知一言难尽地看了韦端一眼,用餐纸擦嘴后嘴硬道:“当然是因为剧情。这个侦探角色还是见的太少了,不就是扒皮吗——呕!”
“还是少说几句吧。”韦端心想看来不同游戏的角色设定确实会对玩家产生影响,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即道,“有人过来了,躲起来!”
几乎是下一秒门就被打开,身穿表演服的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室内灯被打开了,整屋的杂乱看得人牙疼。
“我的圈呢?!”
“诶,那个颜色的是我们组的,你拿错了放回来!”
“谁往我的桶里倒垃圾了!”
明明就是早上巡查的那伙人,却远比先前活泼。贺知透过柜子的缝隙偷看外面的一片混乱,小声问韦端:“这是人机转人工了?”
韦端意会到了他的冷幽默,想笑又笑不出来,眯眼道:“他们对那个倒吊人没有反应。”
倒吊人被绑在最中间,蛮横地挡住行道,偏偏所有人都像没看到一样,甚至直接撞上去了也没有反应。
“难道是道具?”柜子里有点挤,贺知努力控制身体确保自己不压到韦端,“我怎么感觉他们在看这里?”
似乎是为了验证不是贺知的错觉,下一秒就有人道:“领班让我们找圣女的遥控器。”
[遥控器具有定位功能]
遥控器就在韦端身上,哪怕放进物品栏也无法阻隔仿生人的定位,他想尝试扔出去,却发现物品显示锁定,也就是说他短时间内都得带着这玩意逃亡。
仿生人正在逼近,正面突破重围逃出去不太实际,贺知只能关紧柜门然后插上里面的门栓,还以防万一地扣住拉环。
这个设计虽然不知道意义何在,但至少防住仿生人强行拉开门。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上方的柜壁就被砸出了一个凹槽。
仿生人的铁壳脑袋比铁柜还硬,很快就响起此起彼伏的砸门声,只见原本长方形的空间被砸的坑坑洼洼,凭仿生人的毅力,估计真的能把他们连人带柜子砸扁。
贺知一个大高个被迫蜷成了一团,下意识地把韦端护在怀里,大难临头了还要贫一句:“这仿生人脑子是真不好,也不怕把遥控器一起砸扁了——”
他的话提醒了韦端。韦端艰难地从空隙里摸出遥控器,刚想研究一下,上面就跳出了权限界面。
[回答问题可使用道具]
[请问:圣女是仿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