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谢晏忽然道:“谢某这次来本是想求袁学士帮个忙的。”
刚才得了谢晏人情,这时定不会怠慢:“侯爷请讲,只要我能办到。”
谢晏随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是想来找你借宋编修帮我查查案子记下笔录,案发现场就在宋编修家旁边,来往也方便。没想到碰上这事。”
袁开铮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刚好宋暄也受了惊吓,我便给他放几天假,等侯爷案子查明了,再回来也不迟。”
“如此便谢过袁学士了。”
“侯爷客气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宋暄未来几天的行程都定好了。
尽管过程不爽,但结果他还是满意的,还多了跟谢晏接触的机会,如此甚好。
“那就走吧,本侯的马车正好还在外面,宋编修就随我一起吧?”
宋暄向袁开铮拜别后就跟着谢晏离开。等两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时,王熠如蒙大赦向袁开铮道谢。
“多谢袁学士相救!”
“你呀,以后别由着性子来,吃亏了不是?要是真让你打了这三十大板,你爹那我怎么交代?”
王熠再次感谢,要不是袁学士搭救,落在谢晏手里怕是命都没了。
“行了,去领罚吧,以后不许这样了。”
“是。”
***
马车上。
宋暄沉默不语,静静坐着。
谢晏看了他好几眼也不见得回应。暗自叹了口气,从手边的暗格里拿出一叠点心递到宋暄面前。
宋暄有些惊讶地抬头:“这是……梅子酥?”
谢晏不答,直接将碟子放在他手里。
“闷闷不乐的,是觉得王熠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宋暄怔愣住,然后否认:“没有,我知道王熠有王家的庇护,定不会严格处置他,他受二十板已经算是对他的惩戒了。”
谢晏疑惑:“那你为何不高兴,不想跟我一起查案啊?跟我一起查案子可比待在那房子里看书有趣得多了。”
“多谢侯爷让我平白得了几天假。”宋暄道,虽然查案子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谢晏却很是受用:“吃吧,这可是专门给你买的。”
“给我?”
“昨日不是吓着你了么?算是……赔礼。”
宋暄看着手里的梅子酥,眼神复杂。
良久,马车驶入青玉巷来到廖家。
在下车之前,宋暄看着还剩半碟的梅子酥,说出了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
“侯爷,那个……之前我说的那个银子……什么时候给我呢?”
谢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宋暄亮晶晶的眼眸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敢情那几两银子还一直记着呢!谢晏有些无奈,现下手边没有银两,便将腰际的那块双兽祥云玉佩解了下来,递到宋暄手里。
“这比那银子值钱多了,送你了。”
“这……不合适吧?”宋暄犹豫道。
谢晏轻笑:“脸都要笑烂了,还不合适?”
“谢侯爷。”宋暄心满意足下了马车,谢晏随后。
宋暄仔细收好玉佩,看着挂起白灯笼的廖宅说起正事。
“廖富书的死有进展吗?”
谢晏但笑不语,盘着珠子跨步就进去了。宋暄拦住高柯,刚想问就听他说道。
“宋编修一看便知。”
宋暄一头雾水,这对主仆打什么哑谜?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甫一到中堂,忽见一人身着灰衣窄袖,面覆棉巾与谢晏说着话。谢晏抬眸,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人也转眼看了过来。
宋暄见状上前。
谢晏介绍道:“这位是赵浅浅,大理寺仵作。这位是宋编修宋暄。”
赵浅浅摘下面巾:“你就是宋暄?早就听说今年探花郎长相异常俊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听到赵浅浅名字和职位时宋暄还觉得诧异,女子怎么来干仵作?只见眼前人少女年纪却不似京中其他女子那般钗环红粉、霓裳羽衣,一张鹅蛋脸粉黛未施,简单挽个发髻,确与平常女子不同。
宋暄向赵浅浅作揖:“赵姑娘过誉了。”
“难道昨日侯爷去请的帮手就是赵姑娘?”宋暄问。
“正是。”谢晏道:“别看她是女子,这方面的经验多着呢。”赵浅浅一脸骄傲,听人这么夸她也不觉得羞涩,反而还嫌夸得不够多似的示意继续。
高柯看不下去:“瞧你那样。”
赵浅浅做了个鬼脸:“关你屁事,小柯柯。”
高柯:“呵!谁理你。”
“平常男子都不一定能胜任,赵姑娘真是才貌双全、巾帼不让须眉。”宋暄由衷道。
赵浅浅被夸得心花怒放,挤开谢晏双手拉住宋暄的手:“之前那些臭男人只会说什么你一女子不好好待在闺阁,还跑到外面来抛头露面,干这等低贱之事。”
“你不一样,”赵浅浅眼睛发亮:“你说我好,我喜欢你!”
谢晏一听她又开始说不着边际的话,直接打开拉着宋暄的手:“你喜欢什么啊喜欢!干你的活去。”
宋暄眼尾弯起,他知道赵浅浅所说并非男女之爱,而是得到认可后发自内心的开心。她一女子想要做到这个程度定付出了超出旁人百倍千倍的努力。现下只觉得这姑娘坦率直爽。
嬉闹后,赵浅浅忽然正经起来,语气变得认真:“说正事。卧房内有迷烟的余味,的确有使人昏迷的效果。昨晚我一来就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尸体,没发现异样。”
“但是今日一早,我发现死者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淤痕,不是很明显,想来是过了一夜才慢慢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