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把宫绦和牙咬的伤口说了一遍,谢晏撇向跪着的余雁乔,果然与她有关。
示意黄忠上前。
“你去找高柯,让他把陈朋兴带回来关到另一间屋子审讯,还有,让他检查陈朋兴身上有没有牙咬的伤口。”他们几个大男人不太方便检查余雁乔身上是否有伤口,只有先看陈朋兴再做定夺。
“是。”
谢晏:“证物在哪?”
“在浅浅姐那。”
谢晏眼皮一撩,足足看了他好几秒,才道:“让她把东西拿来。”
宋暄被看得一愣,然后才点点头:“哦。”
余雁乔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跪了许久的腿有些发麻,额头有冷汗悄然滴下。
谢晏拿起宫绦,问:“可认得这个东西?”
看清谢晏手里的东西后,余雁乔瞳孔骤缩,少顷,才扯起笑容:“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我婚服上的。”
“仵作说廖富书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亡,”谢晏沉声道:“用的就是我手里的宫绦。”
“你解释解释?”
余雁乔被谢晏幽深淡漠的黑瞳看得遍体生寒,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道:“我……我不知道,我那晚都没见到廖富书,而且还昏迷了一晚上,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会用我的……我身上的东西去杀他,说不定是凶手故意嫁祸于我呢。”
谢晏厉声呵斥:“余雁乔,你可知撒谎的后果是什么?若再不说实话,这一样一样刑罚下来,可不是你能受得起的。”
余雁乔咬紧牙,俯身磕头:“请大人明察,民妇没有做过。”
宋暄蹙眉不语,证物在此,已经说明廖富书的死与余雁乔有关,甚至陈朋兴也逃不了干系,为何余雁乔还是咬死不认?
刚刚他扫过余雁乔的手,干净细腻,丝毫没有疤痕,衣袖也没遮遮掩掩。宋暄思索片刻,于是道:“那天晚上陈朋兴也在吧。”
余雁乔俯在地上,不语。
宋暄继续道:“那天夜里,陈朋兴为了制止廖富书,被狠狠咬了一口,你应该知道吧?”
余雁乔身子一颤,不敢相信他们连这个都知道。
“他一个外男,跑到素不相识的廖家还与死者起了争执,就凭这个我们就可以断定陈朋兴为杀人凶手。杀人偿命,他也要付出代价。”
“不是这样的。”余雁乔猛地抬头。
宋暄没说话,等她自己说。
“我承认,是我做的,我用那条带子勒死了他。”余雁乔道:“我就是恨毒了他,他凭什么这么糟践我,随意改变我的生活。”
余雁乔认命般闭上眼,缓缓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伏法。”
“你这个毒妇!”此话被刚到门外的廖夫人听见,气得快要撅过去,“我儿子还帮你赎身,还娶你回来,你就这么报答他的!”
“报答?”余雁乔轻蔑地笑道:“你也有脸这么说。”
“你——!”
“若不是他强迫我,我会在廖家?你那宝贝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祸害了不知多少人家的女子,你也配说他为人和善,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廖夫人气得语结,“你你你”说了半天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谢晏:“那你新婚之夜陈朋兴为何会出现还廖家,出现在婚房?”
“单凭你一个女子的力气是无法勒死廖富书的。”
余雁乔:“我与他之间的确有情,他听说我要嫁人了,特来向我告别。我一早就想好了,廖富书别想再来作贱我,我等陈朋兴走后,等着廖富书。他醉醺醺的回来了,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我趁着这时解下宫绦在他脖子上缠了两圈,再把另一头绑在床上,我再使劲,他自然挣脱不了。”
廖夫人一天不得了:“好狠毒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让我儿娶你!”
***
另一个房间,高柯将绑回来的陈朋兴按到凳子上,双手扶着他的肩问:“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陈朋兴连忙摆头:“不……不知道,大人!不是都放我走了吗,为什么又抓我回来?我跟这事真的没关系啊!”
高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因为,你就是杀廖富书的凶手!”
陈朋兴瞪大双眼,旋即大声嚷嚷起来:“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与他素不相识的我杀他干什么!而且你们也看见了,我家离这里这么远,大晚上的我跑这么远来杀人啊!”
高柯呵了一声,对着宋义说:“宋兄,帮我按住他。”
宋义在谢晏把宋暄借走后就被高柯拉着一路去监视陈朋兴了。他也很是奇怪,这高柯怎么干什么都要拉他一路?
不过他还是按高柯说的将陈朋兴按住,不能动弹万分。高柯走到陈朋兴身后,撩起被反绑住的手上的袖子。陈朋兴察觉到他在干什么,一个劲儿的躲,扭动身子不让他看,奈何宋义力大无穷,他这些动作在外人看来只是微乎其微的。
高柯动作迅速,很快就把陈朋兴的手臂暴露出来。果然,右手腕内侧赫然是一个牙印,连带着还有一两条血淋淋的长痕。正是侯爷派黄忠来说的一样,他就是凶手!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高柯斥道:“你自己说说这是谁咬的?”
陈朋兴嘴很硬:“我……我自己咬的不可以吗?”嘴上虽然这样说,两股一直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好啊,非要逼我动刑是吧!”高柯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一条钢鞭,还带有倒刺。
陈朋兴一见这鞭子腿都软了,倒钩尖上泛着的银光吓得他话都说不出来。这一鞭子打下去定叫他皮开肉绽。
高柯作势要打,陈朋兴忙不迭叫停:“等等!我说!我说!”
高柯这才一笑,道:“早这样多好。”
“说吧,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高柯摆好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全都是余雁乔的主意,人也是她杀的!我……只是帮恰好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那人回来了,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抓也是抓她,干什么抓我!”
“我只是碰巧在那里而已,那人发疯咬了我一口,余雁乔就勒住他,我很害怕马上就跑了,一定是……一定是她后面勒死了那男的,还想嫁祸在我身上,这个贱人!”
“我再问你一遍,”高柯道:“你到底动没动手?”
“没有,真的没有,我求你了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最好没说谎,否则饶不了你!”
说完高柯就拿着证词去找谢晏。刚一进中堂就听见廖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中途还穿插着难听的骂声。
谢晏接过证词一看,不禁冷笑一声。然后再递给宋暄,示意他看。
宋暄看完后眉头紧锁,不禁为这女子感到不值。
“想来陈朋兴平时不少说些情话哄你,让你这么相信他。”谢晏道。
继而扬了扬手里的证词:“他亲口指认你是杀害廖富书的凶手。”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