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信息是她不久前发的:我要出发了。
他什么都没回。
虽然知道他大概率不会来送自己了,但梨泉还是感到了一股失落,她垂眸看着两人的聊天框,以致于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连忙道歉,然后又失魂落魄地继续往前走,来到和顾盛约定好的地点等他,她正准备再发个消息给江屿辞,突然,她恍惚中似乎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炙热视线。
她转身看去,眼睛在人流中急切地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她失落地垂下眼眸,突然感到肩膀被拍了下。
她心跳的很快,快速转过头,因期待而放大的瞳孔却在此刻缓缓收缩。
顾盛笑着看她:“抱歉,我来晚了。你在找什么?”
梨泉恢复正常的神情,“...没什么,刚刚不小心看错了。”
顾盛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说:“那我们现在出发?”
梨泉顿了顿,低声道:“走吧。”
在两人往前走的刹那,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转角的柱子后出来。
江屿辞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手慢慢地紧握成拳,发出嗒嗒的骨骼响。
他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下立刻上前的冲动,只是眼眶却慢慢变红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他知道,就算现在拦下她也无济于事,况且他也无权这么做。
只是他感觉自己被伤透了心。
仿佛在这段感情中,一直深陷其中的只有他,而她总能保持那一份可恶的理智。
他昨晚已经想好了,既然无法改变她的心意,那就先放一下手,给她一点空间,让她自己想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对待这段感情。
最重要的是,让她意识到他对于她到底算什么。
是随时可以抛下的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他要她自己去感受,去明白,直到,主动回到他身边。
他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机场,大步跨入雨幕之中。
从那天之后,江屿辞就开始了他的封闭式训练,渐渐地,队友们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建祁坐在休息区,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看向还在训练的江屿辞,问于司:“阿于,你不觉得他最近很奇怪吗?”
于司坐在他旁边,仰头喝了口水,缓缓道:“确实。”
建祁啧了一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于司懒懒道:“我劝你最好别去。”
建祁皱眉:“为什么?他这样不会影响训练吗?”
于司瞥了他一眼:“他这一看就是感情问题,你问了他估计也不会跟你说,况且他调解情绪的能力可比你强多了,等他自己缓缓吧,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建祁又啧了一声,“可他这样真的很不得劲,看着烦人,虽然没影响他自己,但是影响我了。”
于司笑了:“那你想怎样?”
建祁走到江屿辞面前,抢走他手里的球,江屿辞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干什么?”
建祁抛了抛球,挑眉问:“打一场吗?”
江屿辞盯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又把球抛起来的时候,将球一把夺回,然后漠然地说:“随便。”
建祁叫了几个人过来,然后一场充满暴力美学的比赛就开始了。
“我靠!到底谁惹他了?”薛今安挥了挥发麻的手掌,幽怨地看了对面的江屿辞一眼,“跟吃了炸药一样。”
于司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忍忍,让他通过这场比赛发泄一下情绪。”
到最后江屿辞也开始喘着粗气,手撑在膝盖上缓着呼吸,一滴汗沿着高挺的鼻梁滴落在地板上,垂下的眼睫也变得湿漉漉的,掩盖了里面的所有情绪。
打完这近似发泄的一场比赛,几人都满头大汗,纷纷倒在地上喘着气。
建祁扭头看向江屿辞,笑着问他:“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累的一点烦恼都没了?”
江屿辞望了眼头顶的灯光,又闭上眼,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他扯了扯嘴角,他现在确实累的没精力思考那些了。
“托你们的福,还行。”
建祁:“那你可别辜负我们的辛苦,打起精神来,别再整天臭着张脸了。”
薛今安无语地笑:“靠,他哪天不臭脸?”
“也是哦。”
江屿辞依旧闭着眼,懒懒道:“放心,我知道分寸。”
哪怕不为了他自己,为了不辜负梨泉瞒了他这么久的一番“苦心”,他也得拿下奥运的入门券,不然她可没办法好好地安心待在国外了。
心里一会儿流转着酸涩,一会儿又流转过冷笑。
最终所有皆化成一个念头:既然她就这样潇洒地走了,他也要证明一下自己,他不是没有她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