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绯这间小店收拾得颇为整洁,房屋坐北朝南共有两层,东西两面墙是直通房顶的巨大乌木货架,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药瓶。堂中一方黑石打造的荷花池,一株水蓝色清心莲亭亭玉立,散发着清苦的香味,莲叶下几尾尾巴像蒲扇一样的锦鲤正追逐着光线嬉闹。
柜台上摆着两把红木算盘,后面不同于木凳,反而是一张美人榻。
他跟着令绯穿过店铺,一扇木门缓缓地推开,粉紫和绿意霎时充斥他的视野。
一颗千年流苏占据天井一大半的位置,粉紫的花朵一团团簇拥着温柔垂落,原本只是带有清雅意趣的院落霎时明媚起来。
“我一路未停歇,竟未知来时正逢春。”
令绯引着他坐在树下,又摆上一壶清茶几盘茶点,方才坐在祈徵面前,为他斟茶。
“催莺,你来之前好歹告诉我一声,我刚出关,你得给我些准备时间。”令绯说。
祈徵抿一口茶,“三年了,你还没准备好?”
他这话一语双关,可令绯却没听出来他的意思。
“我还没有为你收拾屋子。”他尴尬地说。主要是他没想到祈徵新婚蜜意的,竟然会这么快就来找自己。
“无事,我与你一起睡。”祈徵平静说道。
令绯眼睛微微睁大。
祈徵起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我想沐浴。”
令绯以为催莺是一路劳顿想去去尘气,便迅速地把他带到了自己沐浴的厢房,一方软玉打造的汤泉池。
他有些局促:“这是我沐浴的地方,催莺你……”
“……慢点脱。”
祈徵身上的法衣,他心念一动便犹如竹笋扒壳般窸窣落在地上,洁白如玉的身体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光。
“我,我先出去了!”令绯给他放好冒着热气的灵泉水,蒙头就往外走。
祈徵轻叹一声,水声响动中,从后勾住了蓝衣修士的腰带。
明明只是微不可察的力道,令绯却脚步骤停。
“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催莺说。
“……”
令绯狠狠闭了闭眼,缓缓地转身。
祈徵唇角微扬,看着他视死如归的神情心里好笑。指尖缓缓地摸上他的腰封。
令绯低头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吻上他的唇。
……
三日后,令绯都不知和催莺稀里糊涂滚过几次了,才从隔壁酒馆听说祈徵没结契。
“好啊!”他气势汹汹从外走进来,站在柜台处,“催莺,你竟然戏弄我!”
祈徵听着他在隔壁的动静,早就知道他滞涩的消息已疏通。他侧躺在美人榻上,并没有戴玉冠,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仅差毫厘便要垂落在地。
令绯一边气呼呼,一边俯身抱起他的头发放回榻上。
“你还笑!”令绯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咬住他的唇,“催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恶趣味的人?”
“我差点以为要做一辈子外室!”他委屈道。
祈徵听笑了:“你有没有点出息?就不能想想怎么上位?”
令绯盯着他的笑容看了一会儿,迅速起身到外面挂上“歇业”的牌子,回屋抱起榻上美人就往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