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赛文的死,我代表第三军团深表遗憾。也很期待下一任的团长能将第二军团上下打理好,并且很愿意展开我们下次的合作。”
这时普希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隐晦的扫过四周的角落。
泽尔西弗不耐:“卡尔贝利的人不会饶过您的,如果您真的有那样的想法。”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简单的礼仪后,他随手叫了两个人将普希文送走。
第二军团总部的大门前,普希文与那两个人简单的告别,他收起傲慢,静静地等候副官来接他。
他的副官是一位白色长发的女性,比他年轻很多,是他早年的资助对象,也是他如今的亲信。
“后面的人不用去查了,露西。”
联邦的水很深,想搅动的只有站在上面的能动摇深层,下面的…………成形的也只有那个吧,赛文当年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吧。
普希文坐在飞行器上,车窗掠过无数的大厦高楼,在轨道中高速前进,他的脸色有所缓和,简单吩咐几句,就闭目养神休息起来。
虽然还不清楚泽尔西弗的态度,但今年的家族聚会,他相信他一定会来参加,除非……
普希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
的确,如果是赛文的话,复活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夜已渐深,灯光依旧,泽尔西弗将堆积的公文处理完才得些空闲。
他没顾忌的直接坐在了赛文的椅子上。
如果说,他现在的内心还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可能是有一点点高兴吧,明明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却仍然在悲伤之后留有喜悦,幸灾乐祸?也不是不能这么说自己。
可能是他认为他终于解脱了吧。
赛文的葬礼将在明天举行,他自然受到了邀请。无论是从同事的角度,还是亲戚朋友的角度,他都是最应该出现在那场葬礼上的人,只可惜,他拒绝了。
他记得电话那头的人,也就是泽尔西弗的母亲停顿了很久,然后挂断了电话。
如果让他去参加葬礼的话,他一定会在那些人哀悼的时候,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毕竟对于他来说,赛文的死亡可能真的是一种解脱。他会悲伤,他会哀痛,他会希望他活过来,可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兴奋得不像自己。
那种混蛋死了就死了,而为他伤心的都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人,不过那些人也不需要去了解他。
赛文·卡尔贝利,42岁,联邦卡尔贝利家族的养子,家主亲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第二军团军团长,军衔至上将,与联邦九百三十一年牺牲。
而泽尔西弗·凯恩斯利,26岁,联邦凯恩斯利家族旁系,其母亲为卡尔贝利家族的大小姐伽娜诺。
于联邦九百三十一年被泽尔塔·卡尔贝利举荐为少将,申请在第四天正式通过。
对于第二军团军团长的位置,在赛文未留下明确指令的情况下,将由联邦政理院暂时接管。
至于派什么人下来?就是各大家族能够暗箱操作的地方了,泽尔西弗当然也能从中操作,但他不想,明摆的事就不要再拐弯抹角了。
网络上无数次转播赛文·卡尔贝利的葬礼,泽尔西弗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够回想起,赛文的机甲爆炸的样子,在银河轨道中,突然出现明亮的火光,又在一瞬间熄灭。他看见他在坠落,却无一人能够上前。
巨大的冲击波形成了混乱的空间磁场,像是要把所有都卷进去搅碎。虫族的尸体被肢解化为粉尘,赛文的机甲正在以一种无法描述的形态溶解。
“赛文!”
在他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象几次变化,直到红色的警告窗布满了控制屏幕,指示灯不断闪烁。控制舱内被红色的光覆盖。
绝望间,他听见泽尔塔的声音传过来,“泽尔西弗·凯恩斯利,你的位置?”
泽尔西弗没有回答,只是努力让自己看清眼前的景象,他不敢相信,看着眼前的星球。
良久。
“我看见了天马座三号,它在我的正前面。”
没有其它,他只有看见黑黑的没有亮光的银河里,孤独的天马座三号。因为在一次战役中,这里的天马座星系失去了其他的星辰。
机甲的能源即将耗尽,应该是因为爆炸的余波和磁场的扰乱。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他真的死了吗?
泽尔西弗从来不认为赛文会这样死去,他甚至十分恶劣的想,如果赛文真的死了,那他是不是故意的,为了胜利而死去,让联邦民众永远的记住有这样一位值得信仰的将军,为他们牺牲了自己,然后呢?他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我的怨恨与高兴。”
不甘?可能。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他抬手熄灭了灯。只留下黑暗与窗外的灯光夜景。淡淡的光芒透过窗户渗透进来,泽尔塔的通讯突然传来,是私人通话。
“有什么事吗?泽尔塔女士。”泽尔西弗接下通话,淡蓝色的电子屏幕在面前展开。
他听着对面的回复,眉头一蹙,因为泽尔塔那边传来的是他母亲的声音。
他听见她在温柔地问自己,“我亲爱的泽尔兰,你为什么没能参加你舅舅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