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这事,三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
当年他们初步成立万事俱备侦探所的时候,第一个支持他们的就是吕傅的父亲。
吕傅父亲是他们那片区域的小片警,吕母生吕傅的时候难产而亡,他一个人抚养吕傅长大,但吕傅父亲生性乐观,属于天然的乐天派,那篇区域又多是学校,菜市场,除了一些琐事,倒还这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吕傅父亲的工作倒是清闲,又因着身份,和邻里关系一直很不错。
他们说要办一个侦探所时,最一开始的场所就是在吕傅家,吕傅父亲自然知道这件事,但他并未指责吕傅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两个高中生胡闹,反而是赞扬的看着他们。
“挺好,也算是创业,你爸爸我作为上层组织,负责掩护你们。”
那时候他们最开心的事就是找着大点的案子,来吕傅家各种讨论。
可事情发展总不会一帆风顺,在易犹和米诫高三那年,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吕傅的父亲自杀了。
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吕傅始终不相信他父亲会自杀这件事,易犹为此向上申诉过多次也都被驳回,
吕傅还因此感到绝望而多次产生过轻生的念头,米诫干脆放弃学业,一心一意的守在他身边,易犹也开始频繁逃课,找各种理由拉着吕傅说话聊天。
那一年,他们三人都不好过。
最后还是董决给他送来份资料,是有关于吕傅父亲生前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
“他在夜间勘察的时候遇到了军火倒卖的交易现场,这是当晚的监控录像。”董决要比他们更冷静的多,平和的和吕傅交涉这些不该是一个高中生能接触到的问题,“不出意外,你父亲是被他们盯上了,在他进行举报之前先把他的嘴给封上了,自杀现场必然是伪装的,或是拿你进行了威胁,他不得已自杀。”
“这件事太多的蹊跷,上面应该是有他们的人,所以这件事不会被轻易揭穿出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一个可以捣毁他们的据点,或是指证上面官员的证据,吕傅,如果你一直这么消沉,你会让你的父亲,包括你的母亲,还有活着的,还在担心你的人都会忧心忡忡起来,我想,你不该愿意这样。”
米诫年龄要比易犹和董决小上一岁,也更冲动些,听得眼都红了,一把扑到吕傅身上抱住他,“老傅,都怪他们…呜呜…”
吕傅下意识抱住他的腰,抬起眼,整个眼球布满了红血丝,他看向目光担忧的易犹,还有沉着冷静的董决,那种神态,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他很久没开口说话了,一时间还有些不熟练,“抱歉,这段,时间,是我太过…沉溺于,过去了。”
“呜…”难得吕傅肯说话了,易犹撇下嘴,抽抽鼻子,她那个时候最爱装酷,憋着眼泪不让流出来。
吕傅露出个极浅的笑,朝易犹张开胳膊,“过来。”
易犹彻底忍不住了,狠狠的抹了把眼睛,撞进他怀里,“哥,你…终于会说话了…”
“这叫什么话,我本来就会说话。”吕傅轻轻拍他俩的脑袋,“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
“不对不起…”米诫鼻涕眼泪全蹭他身上,一脸的泪水,“我,我…呜呜…你…”
“你话都说不出来…”易犹打他一下,“哥都给你整不开心了。”
“才不是…老傅…嗝…开心…”
“就是就是…”
“才不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
董决看着三人相亲相爱,尽量克制住自己嫌弃的表情,拽起易犹的帽子,给她提溜了回来,压进自己怀里,
“希望你跟你说的话一样,好好的活着。”
“嗯。”吕傅看着他,“谢谢你,董决。”
“不用谢,并不全是为了你。”董决用力掐易犹的脸,“这家伙最近总是逃课,阿姨让我好好看着她,很麻烦。”
虽是这么说,但眼睛里跑出来的柔情并无法遮盖。
易犹在他怀里扑腾,“董决,你神经病啊…别掐我…”
董决紧揽过她的肩膀,同吕傅挑眉,“我先带她回家吃饭了。”
“嗯。”吕傅安抚着米诫,和他点点头。
幸好,在碌碌无为之日,他碰到这些年轻气盛的朋友。
他们如青春的烈阳,用一个拙劣的梦想,如火一般的闯进了他平淡无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