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有迹可循的。
刚捡到关峤渊的时候,他就特别依赖自己,明明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嘎!!”
即便是神智受损,这份依赖也实属有些过了。徐先生其实说过的,只是当时的他沉浸在养成的快乐里,没有察觉。
“嘎嘎嘎!”
“喂。”
所以这就是陆惟所说的,关峤渊的情劫吗?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劫数就已经定下,失忆,被他捡到,两人产生感情,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让关峤渊恢复记忆之后杀了自己证道?
这到底是什么任务?把玩家当伪人整啊?
“喂!”
宁今是手上一痛,猛地回过神,大白二白围在他腿边,嘎嘎叫着要吃他手里的玉米,二白一急,咬在他的右手拇指上,不是很用力,只留下一个小口子。
“你发什么呆呢?”
鴒鹞窝在宁今是重新搭的豪华单人鸡舍里,看着他。
宁今是把手里的玉米喂给大白二白,又检查了下水槽里的水还够不够。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
鴒鹞哼了一声:“有我守着不让你再做噩梦你还能没睡好,怎么,非得那瞎子抱着哄着才能睡好?”
要是放在平时,宁今是肯定要和它斗嘴了,但今天他却异常安静,好像根本没听见鴒鹞的反讽。
鴒鹞察觉到不对,从鸡舍上飞下来,落在宁今是面前:“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宁今是眼神躲闪:“什么?没有,我就是走神了。”他抓起地上的水壶:“我出去透透气。”
*
宁今是闷头走出很远。
心里很乱,也很烦。
宁今是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实在觉得憋屈。
余光瞥见一道影子在林中一闪而过,宁今是停下脚步。
苍屿山只有他和关峤渊两个人,可刚才那个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关峤渊。
他好奇地朝那边走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鹤发老人正站在水潭边,看着他放在水里的捕鱼网。
小红自从来了苍屿山后,总吵着要吃新鲜的灵鱼,宁今是没办法,问过关峤渊后,在水潭边放了一个捕鱼网。
虽然是获得批准的,但莲蓬一事历历在目,宁今是上前,开口解释道。
“是关峤渊同意我网鱼的,我一次最多也就网个两三条,没有破坏水里的平衡。”
鹤发老人回头看着他,眉目慈祥和蔼:“不用紧张,我并非是来声讨,只是先前没在苍屿山见过这个,有些好奇,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他的语气里的确没有责备,也没有任何轻视,是和那个什么凌虚长老全然相反的温和态度。
宁今是点了点头:“嗯。”
“是太阿宗没有给你提供饭菜吗?”老人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宁今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不是,是我自己吃不惯。”
之前是赌气,才不吃关峤渊派人送来的饭,但消气后,宁今是其实是有尝过艾子瑜带来的吃的。
但……
实在是吃不下去!
简直比白开水还寡淡!要命的是不管什么菜都是这寡淡味,宁今是觉得自己被关在苍屿山已经够命苦的了,再让他吃这个,不如直接噶巴死了算了。
听他这么说,老人也依旧没有要责备他不知好歹的样子,宁今是放下警惕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请问您是?”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冰冷声音。
“师尊。”
宁今是猛然回头,关峤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对面的老人,行弟子礼。
刘浮舟对着关峤渊点点头,唤了一声阿渊,随后看着呆愣的少年,笑了笑:“初次见面今是,我是阿渊的师尊,你可叫我行之长老。”
*
宁今是看着背包里的黑色法袍,手指微动。
陆惟把这隐身斗篷给他的时候,告诉他可以亲自去探查关峤渊是不是真要拿自己证道。
他还记得当时陆惟说,关峤渊的师尊或许快要回来了。
“他们会怎么处置你?今是,你不能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
宁今是咬咬牙,将隐身斗篷拿出来,披在身上,快步朝关峤渊的宫殿走去。
华贵的宫殿内一片寂静,宁今是路过那面等身高的镜子,镜中空无一人,他四下望去,根本不见两人踪影。
看来真的是要商量很重要的事情。这宫殿这么大,隐秘的房间不知道有多少,这可上哪儿去找?
宁今是有些泄气地坐在地上,将要脱下外袍的时候,手指擦过腰间的玉牌,他突然一顿。
艾子瑜之前和他说,这块玉牌几乎可以等同于关峤渊本人,有它在,太阿宗的任何一处地方,宁今是都可以去,不会受到任何结界的阻拦。
那如果他想去的地方,是关峤渊的身边呢?
宁今是拢了下身上的外袍,握紧手中的玉牌,纤长的手指抚过上面精雕细琢的“渊”字,缓缓闭眼。
“阿渊近来如何?修练上有没遇到什么问题?”
“一切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