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坐来一位水灵灵的少年,他声音很甜,嗲的能让人忽视他是个男人。
陈铭将目光轻轻移到旁边,回过神来发现少年已经坐到他腿上去了。少年灌了他很多酒,很多很多,赵南锦就在一旁笑,像天使一般的仁慈的笑。
这种恶作剧很粗鄙,陈铭掐着少年的脸,轻轻拍了拍,少年不甘心地离开,眼神幽怨地徘徊。
陈铭到洗手台,耳朵红了,脸却和平时无差。水在流,手在抖,心在晃。有人靠近他,声音变成风,轻拂在他耳边:“哭了?”
陈铭抬头看向镜子,眼尾微红,下面挂着几颗欲滴的水珠,的确像刚哭过一样。
“是啊。”陈铭瞥一眼,带着丝丝怨恨,“你的情人逼我喝这么多。”
赵南锦忽然靠近,帮他擦掉水珠,又揉一把他的耳垂,说:“走吧,送你回去。”
马路边,陈铭忽然指着他说:“你要酒驾。”
“有人开车。”赵南锦把他塞进后座,压住他乱动的手,对师傅说了地址。
赵南锦的身上总是有很多不用的味道,之前的桂花香,现在的橘子调,陈铭怀疑他是百变小樱。
“哦,我喜欢喜新厌旧,只喷一种香水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新奇的化学反应。”
赵南锦的声音在变小,一股热浪袭来,陈铭听到赵南锦在说话,他唇型很好看,很诱惑,宛如塞壬的歌声,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失神。
“亲我。”陈铭听到自己这样说。
吻就这样落下,容易得就像是落下一片雪花,悄无声息。
为了回报这个吻,陈铭给赵南锦变了一朵玫瑰,玫瑰已经缺水很久,花瓣半干微缩着,斑驳的像老人的脸。赵南锦接过去,眼睛里没有别的,只有这枝带刺的丑东西,轻轻说:“我是第一次接到花。”
陈铭笑的很灿烂,酒窝盛起散碎的月光,慢悠悠地说:“美人配鲜花,但我只有这枝已经枯萎的玫瑰,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养活它。”
赵南锦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黑刺,说:“与其费尽心思去养,倒不如买一枝更好的。”
“它就是最好的。”陈铭固执地说,“你要养活它。”
“好吧。”赵南锦捏脸捏他的耳朵,“我试试。”
赵南锦现在知道陈铭的酒量很差这句话的含金量,他看着陈铭的脸,除了比平时少了些笑容,没有区别。一双好看多情的桃花眼,有着完美曲线的鼻梁,肉感十足的嘴唇上仿佛粘上了月光,亮晶晶的。
陈铭醉了,又好像没醉,那些新奇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在告诉他,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只不过早上起来就不太美妙了,陈铭正梦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跳舞,闹钟一响,他就猝不及防地跌落,吓得他一激灵,睁开眼,先是感觉眼皮很沉重,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头痛。
“操……”陈铭撑着起身,咬着牙到镜子前洗脸,看着自己下巴冒出的青茬,昨天的事如电影般回放,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笑,笑的有些可怖,有些疯狂,他在想,原来魔鬼也会被天使诱惑。
一个吻,不算什么。陈铭摸着嘴唇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