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转向赵南锦那边看,长发乖巧地落在肩头,模糊的侧脸仿佛加上一段梦幻的滤镜,忽略他的个头和肌肉,妥妥一个腰细腿长大美女。
难怪柳严河说赵南锦是蛇,有股窒息的美感。
陈铭笑着朝赵南锦过去:“要来点啤酒吗?”柳严河插进来:“来来来,锦哥,你去把后面的肉串拿来。”
陈铭转了一圈后坐下来,炭火已升起白烟,熏的人眼睛酸涩,他问:“快好了?”
柳严河嘴里嗯嗯着,手不停地忙活,很显然他成功诠释了什么是手忙脚乱。陈铭帮他把调味料摆好,问他怎么想到要吃烧烤的。
“锦哥提议的,我也觉得这场景不吃可惜了。”柳严河嘴边起了一个小泡,说话扯着了,痛的呲牙咧嘴。
陈铭面无表情踢开后面的椅子:“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柳严河转转眼珠子:“不是说过嘛……他现在算我亲戚的亲戚。”他尝尝调好的蘸料,“啧啧,缘分呐,缘分。”
当真是缘分。
陈铭突然问:“你和那个模特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柳严河瞪着眼,语气弱了下来,“还行吧……暧昧……暧昧期。”
什么狗屁暧昧期,陈铭轻笑,意识到自己这个自恋过度的弟弟又一次碰了灰。
正巧陈铭最近看了几本关于NPD的书,便又话多起来,和柳严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什么呢?”赵南锦出来后坐在陈铭边上,这还是那晚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吻这个东西,又不会怀孕,生不出来影响。因此两人神态自若十分默契地没提那晚的事情。
“唉,我哥又开始了,什么事情都能扯上精神病!”柳严河说,“我长这么帅,还不允许我自恋一下啊。”
赵南锦笑的很好听:“确实。”
又开始了,柳严河应该去说相声,独门绝技是唱独角戏,而赵南锦应该去当演员,总是恰当好处地做出反应。
虚伪的人啊,无论在哪里都像是在拍戏。
陈铭眨眨眼,烟雾缭绕,眼眶被熏的酸胀。
“又哭了?”
又?陈铭转脸看向他,赵南锦嘴角带笑,眼眸深而亮,用一句庸俗的话来说,眼睛像深空中的星光,看一眼,就会被吸进漩涡。
很奇怪,陈铭觉得赵南锦这张脸冷起来好看,笑起来也好看,怎么也说不出缺点来,仿佛他就是完美这个词的创始者,所有生物都是为他而存在,包括自己。
佛祖点化世人,菩提树下绝对有一个赵南锦,悲悯地看着你。
眼神为什么呢,带着怜悯,可笑,怜悯谁呢?
陈铭:“没有哭,长这么大我都没哭过。”
“是吗?”赵南锦轻声说,“那多可惜,哭是我们最有意思的行为,实话告诉你,我挺爱哭的。”
小孩子一样。陈铭想说他幼稚,但看着他的脸却又不想说了,反过来想,自己也一样。
柳严河不满于没人搭话,嚷嚷着让别人去烤,自己跑过去喝酒去了。
油烟味很重,赵南锦亲自烤了一条鱼和两串茄子,陈铭原本不喜欢这些,奈何肚子空空这些又香气四溢,一口气把鱼吃了半条,茄子吃了一个。
“我会拉肚子吗?”陈铭看着满盘狼藉,迷茫地说。
赵南锦帮他把签收好,“也许会也许不会,还要吗?”
陈铭想了想,摇摇头:“不了。”
夜空很美,让陈铭想起小时候外婆院里一大片的菜园,油绿的叶子上闪着虫鸣乱舞,安静如斯。
“所以呢,你抓住那条蛇了吗?”
陈铭莫名其妙:“我有说那是一条蛇?”他短促笑了一声,“好吧,那其实是个茄子,天很黑,我还小,原谅我吧。”
“严河要过生日啦。”陈铭撑着下巴,看向不远处和一个美女坐在摇摇椅上的柳严河,“你知道这是他第几次生日吗?”
“告诉我?”
陈铭抬头看天:“我陪他很久很久了,久到,我仿佛真是他亲哥,他是我姑姑的儿子,从小就跟着我屁股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说到这,陈铭忽然笑起来,很温柔,也很悲伤,“他很任性,喜欢什么就想要得到,都28了还跟个不会长大的孩子一样可笑。”
赵南锦没吭声,安静地看着他。
陈铭继续说:“他有一个铁盒,每年生日拿出来都是一堆愿望,能实现的不能实现的,满满当当。”
“你帮他实现了。”
“嗯。”
赵南锦撩开他耳边的碎发,很深情很认真地说:“你是个好哥哥。”
陈铭却颤着嘴唇:“因为我在想,我和他是一类人。”他突然转过目光盯着赵南锦的脸,眉毛轻皱,眼睛就变成了一洼水沟,脏乱的,混浊的,通通浮现出来,“所以,你想和我做吗? ”
赵南锦眼底平静的不像话:“你在诱惑我吗?”
陈铭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唇,浅尝而止,纯情得像第一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