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名还是合照?”陈铭开口,小阳立刻回答:“签名就好!”
陈铭轻笑:“怪不得你之前老是无事献殷勤呢,在这等着呢,论文不会是个幌子吧?”
小阳急速摆着手:“当然不是!论文本来就是想找您求意见的,只不过没这么急,但我姐……”他挠挠头,“有点急。”(他姐有精神疾病,喜欢追星,柳严河是精神支柱,在那一篇有讲详细)
“总归是知道吃人嘴短了,不是初入职场的愣头青了哈哈。”陈铭笑着,好看的眉眼舒展,配合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小阳愣了神。
他之前就觉得私下和工作中的陈铭有点不一样,现在突然想通了,工作中他绝对不会这样笑的,用他贫瘠的想象,就是冰川融化后有一朵淬血的玫瑰,惊艳又惊心。
小阳乐呵呵地跟着笑,陈铭说他傻,不知道挑个好日头来。
“都说了事态紧急。”小阳转着眼珠,小声嘟囔。
雷雨交加,小阳抖了抖,缩进被子里。屋里飘着莫名的香,应该是之前残留燃烧过线香的味道,味道淡淡的像是春雨过后的竹林,混合着潮湿的泥土,他很快陷进了梦中。
梦中的他踏进一片沼泽地,粘稠的柔软的,空气飘着雨,山体突然轰隆隆地崩塌,树叶倾洒,一柄滴血的刀从天而降,血哗啦啦地流,泥巴变成了碎肉,大地变成搅拌机,咚咚地开始工作了。有人在哭泣,他往下一瞧,是无数人的脸,熟悉的,不熟悉的……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哭泣!
“谁!”小阳惊起,他仔细去听,痛苦地发现是陈铭的房间。
小阳挂着黑眼圈如约而至,早九晚六的生活是如此痛苦,他还要提前两个小时起!关键是——昨天他跟!本!没!睡!好!
陈铭伸个懒腰端来早餐,被偷偷瞪了几眼,觉得莫名其妙:“快点的,要不然你会迟到。”
小阳戳着焦了的煎蛋,小心翼翼地问:“昨晚……您……做噩梦了。”
“没啊。”陈铭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哦……我看你眼眶红红的,像是没睡好啊哈哈。”小阳摸摸鼻子。
陈铭摸摸发烫的眼皮,琢磨着:“可能吧……也可能是昨晚帮某人修论文用眼过度。”
小阳:“……”屁嘞!
小昕摆弄着护士服,看见来人忙问:“送了没?”
“送了送了,”小阳有些晕车,太阳悬挂,热得人发燥,“说很好吃,夸你手巧。”
小昕乐开了花,工牌别上后压低声音说:“你姐姐昨晚来了。”
小阳一顿,忽然就断了线,紧张直逼头皮:“她回去了没,怎么不跟我打电话呢?”
“回去了。”小昕一脸心疼,“我告诉她说你有事,昨晚下那么大的雨,我就让开车的同事送她回去了,这事儿昨晚我怕你担心没说。”
小阳额角冒出细汗,他用袖子擦擦,笑得很苦很木:“谢谢啊,我昨天跟她说不回去了,可能她又忘了吧,再有这样的事一定先跟我打电话。”
“嗯好,我去忙了。”小昕捏捏他的脸,“笑得苦大仇深的,快比得上急诊科的肖老头了。加油啊,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