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柏沅也的手稍稍松了些,不太看得出来醉酒的迹象,只是呼吸比平时重了点。
酒这个东西不好说,完全是因人而异。
阮知恩把营地灯调亮,伸手去摸柏沅也的额头,没发烫,对方也特别配合,任由他用手背贴完额头又理了理乱掉的头发。
“有不舒服吗?”
“……嗯。”
柏沅也模模糊糊嗯了声就不说话了,只是一瞬不瞬看着他,眼眸漆黑,表情看上去很严肃,细看似乎还有点不开心和憋屈。
大名鼎鼎的冷面校草,喝了酒竟还有这一面,阮知恩忍不住笑出声,心想谁能给你委屈受。
“喝点酒,怎么成哑巴了。”
“要不要脱外套?”
阮知恩觉得柏沅也这人每次醉了都特别好玩,有点呆呆地,平时那点压迫感全没了,于是生了心思故意逗弄他:
“再不说话,那我就帮你脱了啊。”
柏沅也还是看着他“嗯”,却没有其他动作,坐姿特别板正,挺直腰,一本正经的。
“……”
阮知恩只得凑过去帮他脱外套,深色的外套沾了梅子酒味,他捏住冰凉的拉链往下拉,结果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发烫的喉结,所触的皮肤微微颤栗。
然后,目光上移,柏沅也耳朵红了。
居然这么轻轻一碰。
就红了。
阮知恩也不是第一次发现这快新大陆,所以喉结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开关,身体敏.感点吗,他忍不住玩似的用食指又碰了下。
柏沅也随着他的动作浑身一僵。
“……别动。”声音闷闷地,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抗拒,但并不明显。
反而更招人。
“哦,这样啊。”阮知恩语气有些失望,装作受伤的样子,顺着他的意思就此作罢。
与此同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帐篷里太安静又是密闭环境,因此铃声在此刻显得特别突兀,是齐元宝打过来的。
估计是跟卢乐俩人摸王八摸腻了,喊他去斗地主呢。
阮知恩刚要接电话,手机就被柏沅也拿抢走了。
“不准接。”
阮知恩很无奈:“……幼不幼稚啊,是齐元宝,不是莫弈。”
柏沅也重复:“也不准接。”
“……”
这人喝醉了根本不讲道理,偏偏力气又大的很,直接拿他没办法,他只好放软声音哄了几句,结果柏沅也根本不吃这一套,说什么就是不给他。
阮知恩也来了脾气。
片刻,帐篷剧烈晃动起来,那动静差点把帐篷顶都掀了。
一通争抢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
柏沅也凭借蛮力将人迎面推倒束缚住,阮知恩挣扎无果,两只手反被禁锢在头顶,绷直了长长的脖颈喘气。
直到手机铃声停止。
这个姿势简直太糟糕了,他们几乎鼻尖碰鼻尖,呼吸交融,只要一抬头就能接吻的距离。
不光如此,下半身也被压着,大开大合的姿势让阮知恩浑身颤栗,身体不受控制开始发烫。
要命。
阮知恩像是感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不敢乱动。
帐篷里的小窗户没拉严实,冷风顺着缝隙吹进来,冰凉凉的拍在脸上让柏沅也稍微清醒了些。
梅子酒的味道完全散开,一时间没都没说话,只剩深深浅浅的喘息声,气氛开始变得微妙,像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细微颗粒碰撞,然后炸裂开。
半晌。
“知恩。”柏沅也很轻地叫他。
炽白的灯光落在脸上,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这样的只有近距离才能发现,柏沅也眼皮周围浮了层薄红,确实是醉了。
“是莫弈吗。”
“什么?”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阮知恩喘着气儿,没反应过来。
柏沅也突然松了手,像是身体没了支撑力,顺势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胳膊霸道地抱住那截腰,鼻尖碰到阮知恩颈间的皮肤,温热的气息扑洒下来。
“晚上,你说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他。”
阮知恩嫌痒似的往后躲,稍稍推了推身上的人,结果纹丝不动只好作罢,他坦诚道:
“柏哥,如果我喜欢莫弈,那现在我或许就会待在他的帐篷里。”
话落,腰间的力道又紧了紧,像是很不满意这种假设。
阮知恩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有关系吗?”
柏沅也哽了下,低声道:“他才认识你多久,连你最基本的喜好都不知道,他都不了解你,这算不上真正的喜欢,他根本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