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几捧水漱口,又清洗了一番鼻腔,将脏东西都洗出来后,余谨才回到医馆。
不知道何时,怀亚特到了这里,自从俩人分手后,怀亚特就很少过来了。
余谨躲着他面向药柜,他和奥尔德里奇在谈话,是来取药的,走到药柜边上时,余谨又侧过身去背对着他,手不自在地撩弄头发。
“多谢。”怀亚特说。
余谨松了一口气,想着拿完药他就该走了,便转过了身,没想到怀亚特还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们聊,我先去楼上了。”奥尔德里奇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余谨朝他望了眼,低下头,看到怀亚特对他伸出的手,余谨直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怀亚特怔愣了一瞬,但还是没有把手收回,情不自禁地摸上他滑嫩的脸颊,又捏着他的腰,满目浓情让余谨有些迟疑。
但理智还是占据主导,余谨拍开他的手,冷声说:“好自为之。”
怀亚特深呼吸,竭力平复遇见他的狂喜,因为熬夜失眠而干涩的眼眶湿润了一点,怀亚特轻轻喘气,看着他已经没有花瓣遮挡的脸,心悸一番,哑声说:“花瓣没了,恶魔也消失了,是吗?”
“嗯,”余谨侧过身,看向屋外走来的人,“首领来了,我先走了。”
袖口蹭过怀亚特的手,再回头时,卡什已经搂上了他。
“今天就开始治疗吗,但是虫族那边还没有洽谈好,”伊萨捂着脸叹气,“要是凯尔文首领肯帮忙就好了。”
余谨默不作声,他去求求,说不定凯尔文会愿意帮忙,但……
“我……”余谨欲言又止,卡什说,“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烂人,别指望他了。”
他在骂凯尔文,好不巧,那人正好就在前面,凯尔文脸上笑容险些没挂住,拧眉僵笑着走过来,捶了一下卡什的肩,“骂谁呢?”
桑德阴气沉沉地立在后面,隔着中间的凯尔文和卡什对视。
“可惜啊,我正打算写信求母亲过来,既然我是烂人,那就算喽。”凯尔文挑眉说。
“诶!”余谨急着抓着他的手,凯尔文回头惊喜地看着他,余谨一低头,忽而将手松开,凯尔文左右观察了一番几人的表情,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反抓住余谨的手,摩挲他突出的腕骨,轻声说,“好宝贝,有什么事要急着和我说?”
“别人的话我不听,但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做到。”凯尔文暧昧地看着他,简直将在场所有人都忽视了,仿佛这个天地只有他和余谨。
一旁的三人各自气得要吐血,卡什一把拉过余谨将俩人狠狠隔开,余谨看了眼被他摸过的手,心里有些微妙。
他究竟对他有什么企图,是想吃了他吗?
余谨蹭了一下手,躲在卡什身后,余光瞥见桑德堪称恶毒的眼神,余谨心里一咯噔,连忙把脸转过去。
“诶,不需要帮忙就算了。”凯尔文眼瞳轻轻一翻,“自求多福吧。”
“等等!”余谨绕到他面前,看了眼桑德,“你想要什么才肯帮忙?”
凯尔文背对着他们,微微侧过脸,嘴角上扬,眼神傲慢轻佻:“你跟我来个地方,我亲自和你说。”
“别去!”卡什抓着他的胳膊。
凯尔文轻哼一声,“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不去就算。”
“不碍事。”余谨扒开卡什的手,笑了一下,“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对视片刻,余谨点了一下头,转身跟凯尔文走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余谨忍不住问。
已经走了很久,甚至快走到树林深处了,他还是一句话不谈。
凯尔文停下来,靠在树上:“怀亚特喜欢你啊,那个先知是不是也喜欢你?”
余谨顿住了,“……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凯尔文笑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就好了,其余的不要问,否则……我就在这把你生吃了。”
余谨撇了一下嘴角,“是。”
“呦,小魅魔啊,那么多人喜欢你,”凯尔文伸手勾他的头发,猛吸一口,“真香,这味道吸一口真叫人神清气爽,留恋上瘾。”
余谨不吭声,咬紧齿关。
“害怕了?”凯尔文站在他身后,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眯眯的,“那么怕居然还敢答应,真有意思,比我屋里那几个小玩意儿有趣多了。”
余谨知道他口中的“小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是被他囚禁在屋内,用镣铐锁起来的活生生的人。
“你想要我?”余谨抓住他的胳膊,“你想要我活着留在你身边?还是想吃了我?”
“都可以,”凯尔文笑着转头,“宝贝,你难道不爱卡什?”
余谨没有回复,他在猜凯尔文想听哪个答案。
“没有谁会爱上差点害死自己的人。”余谨苦笑一下,“对卡什来说,我就是一个玩物,留在哪个首领身边都是一样的。”
凯尔文脸上闪过疑惑,玩物?卡什在他面前表现的可不像啊。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凯尔文说,“你怎么说也只是个外族人,难不成还真指望食人族的首领爱上你。”
“是。”余谨松开他,失魂落魄,“我从来没肖想过。”
“真的假的,”凯尔文还是不信,走上前盯着他的脸,渴望能找出一点他撒谎的证据,但,看不出,他脸上的无奈不是假的,“你真不爱卡什?那你现在亲我一口。”
余谨:“……”
“我不爱他,”余谨后退一步,别过脸,“但我不是随便的人,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凯尔文冷哼道:“好吧,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写信让蛊母过来了,今晚就能到。”
“真的吗!”余谨喜出望外,忙问,“那,那……”
“你高兴什么?”凯尔文瞥他一眼,奇怪道,“你是不是撒谎了?”
他注视着余谨的眼瞳,余谨丧气地低下头,“不是,是因为……”
他难为情地贴在凯尔文耳边说。
“什么?!”凯尔文惊呼一声,左思右想,“倒也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天呐,他居然……”居然一天天的居然这么会犒劳自己,那人岂不是都被他玩坏了?
凯尔文狐疑地望着余谨的颈,联想到那些画面,又嫌弃又好奇,难怪啊,难怪部落危在旦夕了,卡什还一天到晚心情那么好。
以为中邪了,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那他可真是个淫.魔,”凯尔文切了一声,“这次结束后不久就是蛊母生日宴,我会提前写信给你,你就和卡什一起过来吧,一切顺利的话,你就可以摆脱他了,不顺利……卡什也看不出什么,你就继续忍辱负重留在他身边。”
“好……”余谨点点头。
凯尔文先行离开,走时桑德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险些要把余谨吃了。
看着俩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余谨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真是好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