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勾起唇角,嗤笑一声,眸中尽是讽刺:”齐老板莫非还看不清情势?我本以为齐老板多谋善断,可谁知竟也是个人云亦云,看不起女子之人!”
齐越顿时语塞,同时心中大震,原来这女子就是主事人,她胆子也太大了些,竟要沾染私盐生意!
苏绾此时又说道:“齐老板看来是不想与我这小女子做生意了,陈叔,送客!”
“这位小姐好生霸道?这酒馆可不是你家开的!”齐越怒视着苏绾。
苏绾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齐老板究竟在试探什么?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心做生意?还是想试探我的身份?若说试探身份,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苏绾方才就看出来了,齐越除了刚见到自己那一瞬的惊讶是真的,其余的,不管是要走,还是之后说的话,都是演给她看的,毕竟齐老板那脚步可半分没往门口挪动。
齐越见苏绾点破了此事,也不尴尬,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拱手对着苏绾行了一礼:“苏小姐,方才齐某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齐某见了小姐,确实惊讶,可齐某并未看不起女子,需知女子有时也能闯出个名堂,比如您的祖母,再比如……您?”
齐越并非是未时来的,他午时便来了此处,只是一直在附近转悠。
昨日陈峰传话,今日在此处见面,他便差人去打听了这是谁家的产业,得知是知府苏家二小姐的铺子后,他还以为陈峰背后之人是苏知府,却不曾想竟是苏家的二小姐。
不过一介女子有胆量碰私盐,而且对于他提出的当面商谈一事,并不扭捏,也不遮掩,他是真的有些佩服。
但是这一丝佩服,是烟消云散,还是逐渐增长,那就要看这位苏小姐之后的表现了。
“齐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给你提供二十万两,若是需要,我也可以提供运输的商船,事后利润分我五成,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苏绾直言要与他合作,今日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齐越却并未第一时间答复,反而问道:“苏小姐,你参与私盐一事,知府可知晓?”
“不知,是我在和你谈生意,与我父亲何干?”苏绾挑眉。
“这……苏小姐,若是知府发现了此事,你当如何?”
“你大可放心,这二十万两银子是我的,运货走的也是苏家布行的名头,他不会发现。”
齐越笑了,可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狠厉:“苏小姐怕是早就想好了吧,若是不被发现,你便可轻松获五分利,若是被发现,你便推说自己不知情,反手将我们兄弟送进大牢,苏小姐好算计!”
“齐老板,若你做生意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担,那你还不如回家种田去!”
苏绾疾言厉色:“齐老板,你缺银子,我要钱,我不知你在犹豫什么!有了这些银子,你可以逐步成为苏州最大的盐枭,难不成你就只想守着你的小摊子,赚些小钱?”
齐越知道她说的对,他也想扩大势力,可对方是知府家的女儿,若东窗事发,她没事,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齐老板若是担心我会反水,那我不妨告诉你,你今日进了这个门,这桩生意你不做也得做,更何况齐老板连私盐都敢碰,又何必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风险?”
“还是说,齐老板今日便想去府衙走一遭?”
苏绾言语间已尽是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