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尝试了几次,始终没办法开机,最终拧着眉,语气是没有任何收敛的糟糕:“你很喜欢齐诚垣?”
“……喜欢。”顿了下,我急忙补充道,“你手机没摔坏吧,摔坏了我会负责的。”
“不需要。”贺舟没说手机坏没坏,径自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拿起结完账的运动饮料,离开校园超市前,突然对我说,“看你这么纠缠我,还以为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
在超市收银员奇怪的眼神中,我石化在原地,半晌没反应。
贺舟这句“攻击”十分有效,我彻底不想理他了。
在教室里、校园里再遇见,我都会敌意明显地转开脸,选择无视他。
不过气归气,我从小就被老孟教育,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赔偿的。
但赔归赔,我是真的一句话不想跟贺舟说。
有几次我一不做二不休,已经准备主动跟贺舟道歉和询问赔偿事宜,结果定睛对上贺舟那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欠揍表情,我到嘴边的话就差换成一句“滚”。
怕贺舟再次说出“你是不是喜欢我”的话来恶心人,我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自然也没法通过长久的观察确认他有没有换新手机。
好吧,我其实偷偷地瞄了几次,但赵嘉卉锐评我的行为:“你这眼神,看上去想把贺舟吃了。”
所以我只能另寻他路。
在被赵嘉卉拒绝帮忙打探情况后,我无奈之下找到了齐诚垣,想要通过他确认贺舟的手机是否是真的摔坏了。
齐诚垣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也喜欢贺舟,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事?”
我生怕弄巧成拙,一时间涨红了脸,越着急,话越说不利落:“谁要喜欢他,我有别的喜欢的人。”
说着,我掀起眼皮瞥了齐诚垣一眼,希望他不要误会自己。
殊不知我这反应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把该暴露的不该暴露的全都暴露了个彻底。
齐诚垣没有拆穿我,神色正经些,保持着一贯好说话的绅士态度,答应帮我问问。
“要委婉,还不能提我。”我不放心地叮嘱。
齐诚垣回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说:“放心。”
我不清楚齐诚垣有没有暴露我,但他消息来得很快。
贺舟手机的确摔坏了,他下午正准备去维修。
齐诚垣很靠谱,甚至帮我打听到了准确的地址。
放学后,贺舟在维修店里看见我时,微蹙起眉。我便知道齐诚垣办事果然靠谱,没有暴露我。
我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假装对店里的其他产品感兴趣,只是竖尖了耳朵听他和维修师傅确认“手机内的照片和音频文件会不会受损”。
过了会儿,在他和维修师傅确认手机维修价格时,我抢先冲过去去付钱。
“我给我给我给。”我手臂挡在了贺舟面前。
贺舟一脸无语:“你钱多的没地方花可以去大街上洒着玩,别净事儿。”
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用眼神示意师傅接我的钱。
维修师傅看看贺舟又看看我,笑着说了句:“现在的孩子都挺会来事儿,上一次在我店里争来争去的两个小同学没多久就开始搞对象了。我看你们也有戏。”
接下来的话是对着贺舟说的:“你就让她付,然后你请她喝奶茶不就行了。一来一回,啊?你懂的。”说话间,师傅两只手比出个赞,然后将大拇指对在一起,指腹贴了贴,眉飞色舞地示意贺舟和我。
我和贺舟一个比一个冷漠,彼此对望了一眼,下一秒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嫌弃,然后默契地别开脸。
贺舟把费用压在师傅面前的茶盖下面,说:“请她喝奶茶?她估计会直接泼我脸上,然后逼我说谢谢。”
“…………”
“…………”
贺舟说完扭头就走,我冲师傅露出个“抱歉,他脑子有病”的笑容,三步做两步出了维修店。
贺舟站在门口看路边的野猫舔毛,注意到我走近,微微侧了侧头。
我没自恋到误会他在等我,脸下意识朝反方向甩,率先越过他走了。
等走出段距离,我回头只看到贺舟越走越远的背影。
我停住脚步,转了身,大步追上去,从他身边经过时,毫无征兆地扯了他一下,在他反应过来兴师问罪前,撒腿开始跑。
因为我没控制好力气,贺舟踉跄了一下,站定后只看到我一闪而过的影子。
下一秒,贺舟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多了一把零钱。
是手机维修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