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大宅，训诫室。

金勋子一边哭一边嚎，“别打了痛，爸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啊！”

皮鞭在空气中‘咻’地闪过，重重击打在他的后背上。

金宗洙沉着个脸，手握鞭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这么做？是谁这样教你的。”

“为什么不能这样做！”金勋子大声叫道，喘着粗气，泪水和汗水一起滴下，“他要是我他也会这样做，那你也会这样对他吗？！”

又是一击，溅落状血液喷在地板上。

“不要假设不存在的事。”金宗洙提醒他，“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之中。”

“你们之间的矛盾我可以理解，私下交流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小到大，我不都是这样教你们的么？”金宗洙的声音沉重，“你一向很听我的话，不会出这样的错的，勋子。”

“啊啊啊啊啊啊！”金勋子泄愤嘶吼，“我没做错，我没有！你让我管他的事，做错了又要罚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我管！”

“明明您知道我不会这些，还要我做，就只是找一个惩罚我的借口而已！”

金勋子的抽泣和嘶吼声在室内回荡，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他好难过，好想找林贤宇，让林贤宇亲吻他身上痛痒的地方，因为手挠了会留疤。他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想给妈妈倾诉完再抱着林贤宇哭，想把金海元的皮给剥掉，把血肉中的骨头拔出来喂狗。

手好痒好想好难受不开心不舒服很生气好委屈不要哭为什么要哭呜呜呜要笑保持微笑不要笑换个表情不行只在贤宇面前换为什么还在这里想回家恨金海元金海元去死……

“金勋子！！”金宗洙震怒的声音传来 ，金勋子猛然惊醒，环顾四周，周围的东西全部倒得乱七八糟，他站在中央。

金宗洙的斥鞭毫不犹豫的接踵而至，把他重重的抽在地上。

他也打累了，解开领结，深呼吸，“我不是怪你做错了事，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身边的人叫你这么做的。这件事就算揭过了，好不好？”

拉着窗帘根本看不到月亮，金勋子想看月亮想得发疯，身体又痛又热。

“勋子！”

金宗洙老是打扰着他，他拉开窗帘都看到林贤宇了，准备跳出去的时候林贤宇被金宗洙的声音吓跑了。

“爸你别说话了！”

金勋子又难受又急，最后跪着头抵着地上绝望地哭。

“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我错了你放我回家！爸！”他嗓子都哑了，额头好像也在渗血他看不见但是眼睛模糊了，他只想现在快点离开，“是我不该那样做我做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这不是你的错！”金宗洙也在沙哑咆哮。

手机铃声弱弱打断他们之间相互的嘶哑声。

金宗洙疲惫坐椅子上接起，喝了口水。

“……”

金勋子依然趴在地上呜呜呜地哭。

“……什么？”

“确定吗？”

良久的沉默后，金宗洙挂断电话。语气复杂地对金勋子说道，“走吧，可以离开了。”

金勋子没反应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训诫室的大门敞开后，金勋子马上就不哭了，拔起腿就准备冲出去，金宗洙一个衣服甩他身上，“穿上衣服再走，等我一起。”

知道结束了金勋子就一下子平静了很多，也不哭也不闹了，吸了吸鼻子，穿好衣服，站在门口。

“我让海元晚点再过来吧。”金宗洙披着外套，走在前面，“现在你们见面怕是要闹翻天了。”

“等会儿他过来还要跟我接着吵。”

金勋子不吭声，一个劲往前走。

等他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除了尹室长，还有林！贤！宇！

刚止下眼泪的金勋子又哭得惊天动地，一下子就冲过去，被金宗洙拉住，“处理一下伤。”

他眼泪汪汪地望着林贤宇，但是又不好拒绝金宗洙。

但是林贤宇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朝他过来了，金勋子很想抱着他，把头埋在林贤宇怀里使劲哭，但是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能闷着头，一动不动坐着让林贤宇看他的伤势。

林贤宇小心勾起他的小拇指，轻轻揉了揉。金勋子更想哭了，还流了鼻涕，林贤宇也拿纸给他擦干净了。

尹室长在给金宗洙汇报情况。

“……就是这样，检察官阁下那边已经表明了态度。”

金宗洙眉头紧皱，望着他们的方向一言不发。

金勋子点都不想看着他，身上痛得要死。这里不能抱抱所以只能隐晦地用手指相互缠绕着，好像所有的痛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的仪式感，金勋子好开心，哭着笑。

最后金宗洙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示意尹室长留下，他们可以离开了。

……

“呜呜呜，呜呜呜，贤宇，贤宇。”林贤宇刚准备进驾驶室，金勋子就把他扑进了后排位置上，“不要，要抱抱。”

林贤宇无从下手，只能勾着他尚好的脖子，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先帮金少爷上药。”

“不要，要抱抱，呜呜呜好痛。”金勋子抱着他不撒手，头在他脖颈使劲蹭，鼻涕和泪水一个劲地在他身上擦。

然后想到什么似地瘪嘴，果然，林贤宇又在他嘴角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