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离一直认为自己的悲惨过往源于命运的捉弄,可直到夏远山说“美貌单出是死局”时,他才意识到命运啥也没做。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负担不起美貌的代价、配不上这份美貌罢了。
就像无刺玫瑰,只有足够狂妄的尖刺,才能护住张狂的美丽。
但若是毫无威慑,那便人人皆可采撷、皆可猥亵,那美丽也只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份。
而他,无权无势、无财无能,身上没有一根刺,连防身的能力都没有,这美貌便成了他的原罪……
江离离正为这命中注定的悲剧而沮丧时,又听夏远山在说话。
那夏远山摸了摸月季花,继续道:
“不过嘛,鲜花都是骄傲的,势必要争奇斗艳一番,要不然就不是花了。所以,也可以勾引一条毒蛇,让毒蛇去威慑那些不怀好意的心,这样便能安全地绽放了。”
江离离想起那差点包养他的中年男子,心想那人也是有权有势,却显然不能助他逃脱升天,甚至只会把他拉入更深的泥潭。
心下黯然,随口道:
“难道毒蛇就不会摧毁那无刺玫瑰了吗?”
夏远山挠挠头,说:
“这个我也不确定哎,可以找嘛——找那种贪婪吝啬的蛇。这种蛇一毛不拔,一般不会毁坏所有物的,而且无刺玫瑰缠着也舒服,想来那蛇也舍不得这触感吧。”
女子说得随意,可江离离一听,心头一颤,只觉得豁然开朗,那心脏好似被注入了充沛的能量般,跳动得越来越有力、越来越澎湃。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道:
“我……那花如何找到他的毒蛇呢?”
夏远山耸肩,不以为意地说:
“不晓得,这得看小花花的造化了——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江离离强硬雀跃,他看女子一脸茫然,肯定想象不到她无意间救了他的命。
他笑道:
“没什么,单纯好奇。”
夏远山不疑有他,转口道:“闻过花香吗?”
“看得出天空的颜色吗?你流过眼泪吗?世上……对不起!”
原来夏远山的那句“闻过花香吗”雷同某段出圈台词的一句,江离离一听,登时DNA动了,便不过脑子地往下背诵。
待他反应过来、住了口,那夏远山也从最初的迷茫转为了然。
她见江离离止住嘴,自己反倒接了下去。
她道:“……有人爱你,情愿为你去死么……哈哈,你好可爱。”
江离离脸一红,心想若不是你可爱,我又哪敢这般放松。
同时他又回想刚刚女子的话,因为她笑得很突然,使得那个“么”字还没完全发出声,便被笑声压了下去,最终导致原本的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听起来,好似,她的承诺……
这般暧昧,直把江离离烫得缩起身,正想缩回手,猛地感觉手上一松,登时大惊。
抬眼一看,那花已经被夏远山拿着了。
夏远山像是在上贡什么奇珍异宝一般,笑道:“这月季可不止是好看哦,它还很好闻呢,你闻闻看。”
江离离依言凑上花束,深吸一口气,就闻见一股热带水果的酸甜味,闻多了也不甜腻,反而更觉清爽无比。
这时,他余光注意自己和夏远山近在咫尺,不由得忘了呼吸。
夏远山问:“在流口水吗?”
“啊?”
“你不觉得这花很美味吗?”
江离离猛然回神,若非对方提醒,他真没觉察到自己的唾液在增多,一面感叹女子感受细腻,一面回复道:
“确实……很美味。”
夏远山点点头,又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