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称呼。”
事真多。
温棠梨吐槽。
温棠梨问:“那您想听什么?”
夜风拂过,他俯身在她耳畔落下二字:“卿卿。”
事实上,温棠梨并不想那么称呼他,眼底闪过一丝抗拒,她试图委婉地婉拒掉,“这听上去像是你的乳名,未免太过亲昵了,这不太好吧。”
裴砚之不语,只定定望着她,眸色深沉如夜。
“……”
短暂的静默后,温棠梨终是败下阵来。她生涩地启唇,语调僵硬得如同初学说话的稚子,“卿卿。”
多亏了春婵没事就在温棠梨耳边念叨着淮南的好,她听得耳濡目染,此刻胸中皆是信手拈来的典故。小娘子嗓音清凌凌的,偶尔说到兴起处,整张脸都明丽了起来。
她这个向导当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到了。”
此处与灯火辉煌的画舫截然相反,青苔斑驳的墙根处,萤火点点,在暮色中浮动着森然的绿光。
初春的夜风尚带寒意,倒省了蚊虫滋扰的烦忧。
所有人挤破头都要去画舫看河灯,这个向导倒是带她来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
裴砚之挑眉,“这就是江姑娘认为看灯的好去处?”
“怎么?还不够小众?”温棠梨捂着嘴巴诧异,转而她嘿嘿一笑,“客官还嫌不够雅致?”
桥洞如月,静卧水上。
一泓清波自城中款款淌来。
远处画舫方向绽开烟火,火树银花纷纷扬扬地洒落。
可见万千河灯自淮南中央的画舫流淌而出,沿着纵横交错的河道四散飘远。
约莫半个时辰后,温棠梨抬眸远眺,只见河道尽头已汇成一片澄明的光海。
万千河灯顺流而至,穿过桥洞,将古老此地映照得通体透亮。
萤火从他们脚边升起,与飘远的河灯擦肩而过。
“客官可觉得不虚此行?”温棠梨回眸一笑。
“嗯。”裴砚之低应一声,目光却流连在她眉眼之间。
此刻她眸中映着满河星火,此身褪去了稚气,倒多了几分令人心折的明艳。
温棠梨原想着这般周旋,或能让他就此罢休。
可如今的裴砚之,早不是当年那个被她三言两语就能哄住的少年郎了。
“我们该走了。”他忽然开口。
“嗯?我们?”温棠梨先是一怔,继而摇头纠正,“不对不对,咱们应该各回各家。”
话音未落,裴砚之忽地逼近一步,阴影笼罩下来。他眸色深沉,字字清晰,“江姑娘莫非忘了?你如今被我绑来,自然要跟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