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发送于2016年4月15日19:11
收件人:D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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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Dustin叔叔,终于可以抽空给你写邮件了。
这段时间真的很难熬,我在沙发上坐着叹气,Mark听见了居然吐槽我“未老先衰”。
(如果方便的话,Dustin叔叔你下回来我家,麻烦你帮我揍他一顿——如果你也打不过他就算了。反正Alex没打赢Mark,我只能再次感叹,Mark的水母真的太毒了!)
我见到了那个人的律师,我觉得她算是一个性格温和的阿姨,Mark觉得我在装傻。我必须得说,Gretchen女士对我是非常友好,至于Mark在她那里获得的待遇,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我是不会帮他说话的。
Gretchen女士说她一直在关注我的讯息,尽管Mark把我保护得很好,网络上几乎搜索不到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除了这次他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以外。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瞪了Alex一眼,眼神锐利而冰冷。哇哦,她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律师啊。
Gretchen说那个人聘请了她作为我的律师——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这好像是比较复杂的法律问题。Gretchen女士解释说她和那个人签订了终身制的法律协议,她负责那个人在北美的所有法律事务。
既然是终身制,那么是不是说明,人不在了协议自动失效?
我问这个的时候她、Mark、Alex以及我常见到的Sy都没有说话,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Gretchen女士说她和那个人还有非常复杂应对意外发生的补充条款。当意外发生后,他的法律协议会自动在我这边开始生效,直到我成年后自动失效或者在有自主决定权的时候选择续约或者解除协议。
我问她这算不算强制性让我聘请她作为律师,作为我继承那个人财产的附加条件?
我熟悉的是Sy,他和Mark合作得很好,我应该不需要、也没有这个权利单独聘请一个大律师。
Gretchen笑着说:“这当然不是强制交换条件,无论是否聘请我为律师,你都会继承Eduardo留给你的所有财产。这不是限制,亲爱的。”
Mark翻着法律协议在旁边冷冰冰的接了一句:“所以这条是限制我的?如果我不同意你作为Peter的律师,我将失去对Peter获得的Facebook股权监管,它们将直接转到Saverin家族那边去?”
“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这一点,Mr.Zuckerberg。”Gretchen女士不咸不淡的说。
Mark和Sy,以及Facebook的法务团队他们讨论了好几天,那个人设下的法律条款很难绕过去,接受Gretchen女士作为我的律师是最优解。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外人插手Facebook事务的担忧。但,如果我真的出事且没有后代的话,那份巨额资产会自动捐赠给美国政府,那个人甚至指明由美国税务局负责接收。
“那他们就有理由合理合法插手Facebook的工作了,Mark这种控制狂会发疯的。”
Gretchen女士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忽然意识到那个人做了很多工作保证我可以活着继承他的财产。
Mark代替我在那份法律协议书上签了字。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全世界年龄最小的亿万富翁啦!
我说不清楚对那个人的感觉,Dustin叔叔,尽管你们都想把这件事情压制在风波最小的层面解决,但我觉得以Mark极端招人恨的前提条件来说,显然有些人想在我面前看笑话的。
Mark决定给我换学校,在家里的日子有些无聊,在学校里尽管他们说得挺难听的,但其实想想也还好,毕竟都是事实。
Chris叔叔差点在我面前哭出来了,我其实不能理解,他已经不是Facebook的发言人了,也不再有任何Facebook有关的职务,为什么会因为公关部的失误而向我道歉呢?
你从儿童保护中心接走我的时候,也向我道歉。
我总觉得你们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在向另一个人道歉。你们好像以前只把我当成Mark的养子,而现在Eduardo Saverin的儿子代替了这个身份,你们是因为他而感到对不起我,而不是因为我受到了伤害而感到抱歉。
儿子作为父亲的血脉遗传,被父辈的羁绊所围绕都是应该的。
我觉得难过的一点是,他从来没有成为过我的父亲,所以我也无法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
我们是被血缘纽带所勾画住的两个陌生人。于是那些你们对我的保护、关心、担忧,都变成了歉疚一般的补偿。
你们总是忽略掉,是他先不要我的。
最痛苦的是,你们甚至还瞒着我事情的真相,却希望我能对那个人有点好印象,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有时候我觉得你们还不如Mark,虽然他有时挺不把别人的感受当回事。但奇怪的是,他一直尽量在平等的面对我,他甚至从来不避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