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uardo,你是怎么想着把我塞给他的?你不觉得这对未成年心理健康有负面影响吗?当然,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那个什么,你好像重建了精神图景,重新和人建立了精神链接,那么你精神链接的对象是谁?
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得叫个陌生人当“叔叔”,毕竟这有点要命。我好不容易才和Mark一起获得了重要假期同爷爷奶奶他们一起度假的待遇,我可不想看到下次我和Mark再去的时候,你俩一人带一个新人入场,而我得给你们两边当儿子,最后你们各自结婚还要我当伴郎。
当然,我不是替Mark问这件事,他那张嘴没救了我知道,你把他甩了是应该的。我知道你们很多事情,他是个混蛋,你没说错。
我在你新加坡的家里找到了许多东西(其实那应该是我的家了)。Mark每年会带我去新加坡住一段时间,我们保留了你那时候的装修,还有你书房里用来追逐极端天气的电脑和软件。Mark重新更新覆写了新的气象软件,它们一直在运行,你回来后会喜欢的,虽然我觉得你不应该再去拥抱致命性的危险了,你拥抱Mark就够了——他足够狠毒,足够危险。
Mark只会找保险箱,或许这是因为他以为富豪们都把东西放到了保险箱里保存?
而我找到了另外的东西,很不好意思我扒着书架找书的时候太用力了,你那个靠墙吊起来的书架整个翻倒了下来,砸在了Mark身上。他脑子挨了一下,成功在医院住了一周才出来。而我毫发无损,顺便摸到了胶卷和放在一起的内存卡。
Mark把胶卷洗了出来,那个内存卡他想办法重新解读了出来。
我看到了自己出生后和你在一起的照片,那一个月你每天都会给我拍照片和视频,直到我离开你。
我想你或许是爱我的,你只是不能抚养我?但我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Mark和我互相扮演了十来年的养父子关系,明明我们那么像,但都没有一个人想到我和Mark是亲生父子。如果不是你突然出事,也许你会把这件事瞒一辈子,等你自然老死后再让律师走到我面前说这是你的父亲,你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了。
我不是说怨怒或者憎恨,我甚至能理解你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Mark,你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但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或者是其他什么,这就是,没有意义。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想也许是两岁,还是三岁?我有些记不清了。我记得那天Mark下班回家,我去门口接他。
我叫他“Daddy~”
Mark说我面无表情叫他Daddy的样子有些可爱,可是他不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应该叫他名字。
或许他已经重复过无数遍这样的话,因为小孩子对之前的事情都没有记忆。但那天之后我记住了。
后来Mark变成了我的父亲,但我已经不会叫他Dad了,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困难的称呼。
也许我们还可以聊点其他的,比如Saverin。
奶奶的巴西炖菜很好吃,当然,Mark不是特别喜欢,可能是因为爷爷看他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表情总是很难看,而Mark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不过他不经常和我过来,Facebook总有很多事情。Alex的精神体是只海狮,但它每次都很倒霉的被Mark的水母毒倒了,连带Alex也跟着中毒。后面Alex就不会挑衅Mark了,他只会冷不丁的把没有子弹的那玩意放Mark头上。我偶尔会和他们一起出海,Mark的水母会陪着一起,我感觉他们在抢夺我精神体的存在来源。但我并不一定要选择海洋生物,对吧?
我没有继承Mark的水母,也没有遗传你的虎鲸。有段时间我甚至很喜欢孔雀蜘蛛,Mark为此很头疼,他坚称他的向导特征里没有“含有剧毒”这一项,所以如果孔雀蜘蛛成为了我的精神体,这和他的血脉遗传毫无关系。
幸好我的精神体是隐林隼。
我有时候感觉我是个非常贵重的物件,在Mark、Dustin叔叔、Chris叔叔、Saverin家族之间流转,用以证明你当初的重要性。
他们无条件的爱我,在爱我的同时附加条件。
这有点别扭,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
作为你放弃我的补偿,你大部分财产现在都在我名下,有鉴于我已经缴了遗产税(Mark:其实是我花的钱),它们事实上已经归我了。不过还剩下一点,关于Facebook的股份问题,你知道你离开之后Facebook上市了吗?是的,没错,美国税务局等你交这笔税很多年了。谁叫Mark当时不肯宣告你的死亡,后面你被认定死亡之后这些股份又转给我了。虽说谁享受了遗产谁就要负担责任,理论上来说这笔税好像也该我出钱。但Mark作为我的财务监管,而我没成年,他和格雷岑女士一直在和税务局“商量”应该合理合法减税的比例——总之,你回来了,那这笔钱就该你付了,你可以找我打借条哦。
Welcome back!
Eduardo Save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