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冬季有些寒冷,符府片片红瓦唱着哀歌,下人丫鬟大多数也等着看热闹。
符彦卿在自家院中不停的来回走动,写着一脸的不耐烦。符府主母金媛更是焦急,但还是坐着保持端庄的姿态,双手早已将衣裙弄的全是褶皱,却依旧不肯放手,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
随着衣着单薄的无颜被迫一点点靠近,金媛的眼神越发狠毒。只见无颜被拎小鸡似的,下人将其恶狠狠的摔到地上,剧烈的疼痛感,让疲惫与狼狈的无颜清醒了几分。
无颜吃痛强忍着,明明可怜又无助,眼泪却也不争气地直往外冒。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冻的通红,依旧喘着粗气,艰难倔强的把自己的努力头抬起,看着所谓的“父母。”符彦卿听见声音后,终于愿意转身过来,仍然是居高临下,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女儿。”
躺在地上的无颜两眼无神,头发遮住大部分脸颊,一动也不动的。一阵寒风袭过,众人搓了搓让自己暖和一点。但无颜因多年的营养不良,身体早已变的麻木。
耳间的碎发随风流动,并没人会在意一个从小都不受待见的小丫头片子。
“抬起头,看着我说……”无颜个子小小,但眼中却透露着不肯认输的劲。
符彦卿话没说完,看着无颜的样子心中怒火一点点溢出。后退两步,一把将隐藏在身后的温闲扯了半个身子出来。
此刻的温闲同样伤痕累累,身上布满了血迹,似乎没有一块好肉。而且就怎么被符彦卿死死拽着,没有一点点反抗,感觉和死人无异。
无颜看到温闲的样子,一下子就急了,用自己最大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喊:“温叔叔,温叔叔,温叔叔……”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而温闲呢?此刻给不了半点回应。
符彦卿却突然放声大笑,一声令下:“把她给我拉到一边去”暴怒的双眼死死盯着无颜,仿佛那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仇人一样。
无颜顾不了身上的疼痛,拼命的挣扎,也改变不了被扔到一丈开外的地方。
“放开我。”下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麻木的照着符彦卿的命令行事。
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无颜渐渐没了力气,周围人都是冷冷看着,没有一个人敢、或者走上前帮忙。
随着力气的抽干,无颜突然乏了,很想就这么睡下去,眼前的温闲身影渐渐模糊。
“老四,我问你,听说你要和他离开符家,此事到底是真的?”符彦卿雄厚又庄重的声音此时响起。
无颜收回视线望着符彦卿,赤裸裸的恨意,但很快又躲避着符彦卿如猎鹰般的视线。咬紧牙齿,半天憋出了一句,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我……没有,求、符大人、放了、温闲。”
符彦卿看着这个女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看也不愿多看,更不可能理会无颜的乞求。
无颜终归是一个8岁的小女孩,见符彦卿许久的沉默。也许知道希望渺茫,哽咽着把泪水收了回去。
又颤颤巍巍地说:“父亲,颜儿错了,只求你放过温叔叔。”说完便努力挣脱开被控制的双手,无力的在地上开始不停地磕着响头,就算地上血迹斑斑都未曾察觉。
符彦卿望着地上渐渐变多的血迹,眼里多了点温度,但依旧冷冷地说:“无颜啊无颜,你究竟是把自己当做无颜,还是符金环呢?”
无颜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望着残缺不全的符彦卿,终是低头不语。
“果然。”符彦卿终于下定了决心。
温闲恍惚间听见有人说话,努力着想睁开双眼,但也只勉强睁开了一缝。依稀见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那种绝望的样子自己从未见过,心很疼,却无能为力。只能在生命的最后,竭尽全力安慰道:“无颜,别哭。”
“温叔叔……”无颜的快乐似乎永远都是昙花一现,因为……
“噗。”不等无颜说完,符彦卿便没了耐心,手起刀落,温闲的头瞬间落下,顺势完美的滚落到了无颜的脚边。
鲜血刹那间喷了无颜一脸,看着整整齐齐的切口,无颜一下子瘫坐倒地上。口中突然冒出一股浓浓的腥味,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温闲的了。慌乱中无颜下意识的一把将抢温闲的头抢入怀中。紧紧抱着,就像一个母亲对待孩子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嘴里还不停着嘀咕着。
“啊!”
“四小姐疯了。”
“恶心死我了。”这个行为把周围人都吓到了,众人都连忙后退,好像无颜是瘟神,而且语言不堪入耳。
符彦卿更是生气,转过身不再看无颜,吩咐手下:“既然你想离开符府,那我成全你,从今往后你不必回来了,来人,把她丢出符府。”
然后又看向一旁的护卫,冷冷地说:“黄树你亲自把温闲的尸体拿出去喂狗,还有~不许询私,如果被我发现,你可以和你夫人一起走了。”
黄树正神游天际,没听见符彦卿说什么。符彦卿眉头紧锁,脸色很难看,大声吼道:“黄树,让去把温闲的尸体拿出去喂狗,明白了吗?”
“是。”黄树的回答心不在焉,符彦卿看着曾经的情意,没有与他计较,甩手离去。
黄树拦住想要动手的下人,说:“我来吧!”
下人们相互看了一下,退到一边,黄树走上前蹲下:“四小姐,把温闲给我吧!我一定给他找个好地方。”
无颜没有光的眼睛眨了眨,一脸真诚地望向黄树问:“黄叔,您真要把温叔叔拿去喂狗吗?”
黄树虽不想承认,但又不想骗无颜,只能无可奈何地点头。
“那我才不给你呢!”无颜发狠将温闲的头颅抱的更紧了。